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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画员》第99节:私画署(9)

admin admin 2009-07-05 03:03:26

 

第99节:私画署(9)
        阳光照射进房间,烟袋冒出幽蓝的烟雾,升腾而起。弘道的眼睛炯炯有神,鱼儿开始上钩了。
        “润福说这个游戏是跟父亲学的。”
        汉枰目光低垂,注视着烟袋尽头冒出的烟雾,猛然瞪大了眼睛。
       “润福说的吗?真是这小子说我教他这种混帐游戏吗?”
        申汉枰的嘴唇变青了,轻轻颤抖。弘道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润福并不觉得影子游戏是混帐游戏。他说影子游戏也是很好的训练方法,可以观察事物因为视角不同而引起的形态变化,距离产生的尺寸变化,光照角度产生的形态变化等等……如果没有杰出的画员父亲,当然不可能通过这种游戏训练观察事物的能力。”
        汉枰眨巴着小眼睛,端详着弘道的脸色,开口说道:“这小子的嘴巴真是轻浮……”
         汉枰自言自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影子游戏的确是很好的训练方法,毕竟脱离了严格的图画署模式,不是吗?如果让人知道我教他这种混帐游戏,我这个图画署首席画员颜面何存?拜托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
          弘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毫不动摇。申汉枰摇曳的眼神证明了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说自己没教润福影子游戏是撒谎,另一种是他说自己教过润福影子游戏是撒谎。两者之间必然有一句话是诺言。弘道没有做出判断,接着说道:          “我没有说过润福从大人这里学会了影子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申汉枰忽然变得很急躁,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你不是亲口说过,润福是从我这里学了影子游戏吗?”
          “润福只说是父亲教的。”
          申汉枰面如死灰,这才后悔不该咬住对方故意抛来的诱饵。这个平时总是毛毛糙糙的家伙竟然设计了巧妙的圈套,让他陷了进去。
         申汉枰极力做出泰然自若的表情,试图掩饰自己的狼狈。
          “父亲指的不就是我吗?难道润福还有别的父亲吗?”
         申汉枰语气平静,声音却在微微颤抖。弘道注视着申汉枰,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
         “怎么可能呢?普天之下人人都知道润福是谁的儿子。我只是想知道,大人身为图画署传统的忠实继承人,然而大人的儿子为什么会拒绝延续数百年的图画署传统呢?”
         申汉枰这才放松下来。
         “哼,你这个人啊!别开玩笑了,我还以为……”
         申汉枰轻轻拍了拍弘道的肩膀。弘道默默地注视着申汉平。他的眼神在迫使对方吐露真相。
         “你不会……想到什么荒唐事吧?”
         面对弘道审视的目光,申汉枰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被灼疼了。
         “至于我想到了什么荒唐事,大人似乎很清楚啊。”
          申汉枰脸色骤然变得青紫,最后变成了灰色。良久之后,弘道接着说道“我认识一位画员,他也像润福这样喜欢影子游戏。那位画员嘴边经常挂着这样的话,好像他的口头禅似的。他说,画画就是描绘事物的影子……他还说,画是思念,思念会化作画……润福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我没有想到,后来仔细回想,这种偶然的巧合太令人震惊了。这位画员既是我的好友,也是大人的后辈。”
           申汉枰默默地咬紧了牙关,脸涨得通红。弘道慢慢地说了下去:“而且……润福的……”
           申汉枰不由得脸色苍白。他已经不再是被欲望燃烧的男人,激烈的欲望火焰已经熄灭,渴望的火种也熄灭了。此时此刻,他就像冷却的火炉,心里涌动着悔恨和自责的灰烬。
          “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听隔壁女人说,家住尚州的徐征之兄把孩子带走了,于是心生好奇,做了周密的调查……结果我发现徐征并没有哥哥,这才想起润福的言行举止都和徐征如出一辙。大人觉得很龌龊的影子游戏也是徐征的习惯。”
          申汉枰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最后,还是申汉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艰难地开口说道:“这是十年前的事了,我以为自己都忘了……看来没有人能够欺骗天伦……是的,是我愚蠢。也许我真的很愚蠢,但是请你不要把我当成坏人。我只是被家族的荣誉迷失了双眼……”
          弘道不屑地望着低头叹息的汉平,厉声喝道:“家族荣誉算得了什么,你竟然为此杀害才华横溢的画员,并且把他的孩子据为己有?”
          申汉枰目瞪口呆,连忙辩解道:“不!我没有杀徐征!虽然我对这孩子的才华心生贪欲,但是绝对不会无耻到杀死孩子父亲,再抢走孩子的程度。徐征的葬礼结束之后,我就担心这个孩子。以前他父亲带他来过我的画室,我见过这个孩子。那时候徐征连糊口都困难,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徐征每天在画室里埋头制作奇怪的器械。我很爱惜他的才华,推荐他为几名高官画肖像,但是不知什么地方不对,他总是夺门而去。直到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他才拉着孩子的手来找我,求我给他安排点儿事做。我就从几个大户人家的画事里挑选了几件工作,分给他做。当时那孩子就很乖巧伶俐,表现出了天生的绘画才华。我和他父亲聊天的时候,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一幅画……看着瞎孩子的才华和乖巧,我几乎震惊了。大胆的笔锋和细致的刻画是图画署画员和画室弟子们难以企及的……无法想象如此精彩的绘画竟然出自六岁小儿之手。那时候我对徐征羡慕至极。我是无所不有的首席画员,然而图画署的梦想家徐征拥有的东西,我却没有……”
          “你不是还有永福吗?”
          “是的,我有永福。但是,如果说那孩子是闪电的话,永福不过是灯罢了。”
          弘道只觉得喉咙发堵,连忙勉强忍住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

          “徐征死后,我派人打探孩子的下落,听说隔壁种果树的人家临时收留了孩子。那个年迈果农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能照顾他到什么时候,迟早要把他赶出去,成为流落街头的乞丐,或者地痞流氓之类的混混,你说呢?能够收留他的人只有我了。我反复琢磨了几天,带他来我家,当成徐征的孩子养大……还是……还是……”
          申汉枰的语气里夹杂着悔恨之意,既像发霉的味道,又像深井里散发出来的冷冰冰的腥味。
           “那孩子的才华简直是灿烂夺目,即使在画员家族也无人能比。我请求死去的徐征原谅,并且向他承诺,我会不惜代价把孩子培养成最杰出的画员。第二天,我就派人把孩子带到了我家,告诉果农说我是家住尚州的徐征之兄,又拿出丰厚的财物,堵住了他的嘴。就连我的家人……我也只是跟他们说,这孩子的妈妈去世以后,一直生活在外婆家,现在才接回来。现在的孩子,很多都在外婆家长到五六岁,当然也没有人怀疑。”
          申汉枰向弘道详细吐露了事情的经过。这似乎让他感觉很轻松,就连弘道没有问到的细节也说得很清楚。
         “润福知道这些事吗?”
         “他当时六岁了,当然也有点分辨能力。不过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得彻底。这样更好,你说呢……于是我告诉孩子说,徐征本来是他外婆家的亲戚,养了他这么多年,一辈子也不要忘了他的恩德。”
         “真是滴水不漏啊。”
         “我对他比对亲生儿子还要疼爱。我甚至彻底地欺骗了自己,拿他当我的亲生儿子,凡是能做到的事我都为他去做。即使徐征活过来,他也会感谢我的……我精心养育这个孩子,看着他渐渐长大,我也感觉很幸福。我把笔递到他手里,孩子画画。看着齿画画,是我最大的快乐。”
          “他也像您这样幸福吗?”
          宛如干枯的树枝被折断似的,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了。汉枰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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