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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最后的画决（6）
“仅仅同意参加还远远不够。”
“那我应该怎么办？
“你不能输给我的画人。然后，我就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了。”
金朝年的话像鞭子落在弘道的头顶。他把贞香抛给润福当诱饵，又把润福这个诱饵抛给了弘道。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为对方考虑，也不会保存力量，更不会回避胜负，寻求平局了。现在，两位画家能做的只有奋不顾身地画画了。
“我接受这次对决。”
弘道的语气很生硬，很沉重，仿佛坚固的石堆坍塌了。交易圆满做成了。这场对决如此珍贵，如此有趣，而金朝年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最高谋略家。
弘道心想，金朝年不仅是谋略家，也是最高的胜负师。若想把胜负师拉进战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胜负为诱饵吸引。弘道缓缓地说道：“虽然我不愿意，不过你还是把我拉进了战场。既然如此，大人您也不能避免胜负的角逐。”
“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跟我决胜负吗？什么方式？”
“如果契员们判断不出我们的胜负，那怎么办？”
弘道嘴唇翕动，微微地笑了。刹那间，金朝年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神色。但是，这个从来没有输过谋略家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哈哈大笑：“那好办。我承诺过的东西我会全部交给你们。
不管什么对决，都不可能没有胜负。没有胜负的对决就不能称其为对决。金朝年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又补充道：“交易已经结束了。出于人情的考虑，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弘道看也没看金朝年，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申润福不是男人，难道你就不想问问吗？”
弘道的确很想知道。了解这个秘密的人只有申汉枰和金弘道，但是申汉枰态度坚决，他连自己都骗过了。那么，秘密又是如何泄露的呢？
“纵然我再狡猾，手段再怎么高明，也不可能挖出这样的秘密。最大的可能就是我的眼光。”
“你是通过润福的画了解真相吗？哪幅画……”
“润福画了题为月夜密会的画，她是指责我，羞辱我，向我抗议。但是，因为感情过于激烈，结果犯了错误。”
“什么错误……”
“通常来说，躲在墙后偷窥的女人应该画成男人，那个被别监搂在怀里的女人的丈夫或者恋人，这样才更为紧张，更容易让看画人感受到人物之间的激情。但是，申润福却画了女人。这是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自我意识的暴露。从那以后，我留心观察她的衣着打扮和神态容貌，天生的长相不会轻易改变。”
金朝年果然有着朝鲜八道无人能及的眼光。虽然他不会画画，却会读画，从画中寻找深藏的含义，这方面的造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也证明他完全有资格促成这次画决，有资格以评判者的身份出现在画事场。
“期待你的佳作。”
金朝年意外地留下这样的话，匆匆离开了教授室。冷风从门外吹来，弘道回过神来，感觉好像在做梦。
不过是来了个男人罢了。然而这个男人离开以后，整个世界却变得不同了。晴天霹雳般的变化让弘道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