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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最后的画决（23）
这个信手抚摸着衣服上的三色饰物，面带红潮的女人究竟是谁？弘道一边思索，一边摇头。面对着这幅清雅纯净的肖像画他在极力摆脱那些不可抗拒的龌龊思绪。
“正因为无从了解，所以更加美丽。了解之后，美丽也会消失殆尽。人总想要到达无法到达的地方，想要纵身跃入无法跨越的河流，梦想拥有无法拥有的事物。但是，当真的到达了目的地，真的跨越了河流，真的拥有了渴望拥有的事物，燃烧在心底的火焰立刻就变成了灰烬。”
弘道凝视着润福的微笑，同意润福的说法。理解女人心思的瞬间，女人的魅力就变成灰烬，从此黯然失色了。
“所有的画家都不惜倾注心血作画，着色……然而真正美丽的画却不多见。我很想知道，一幅画的出色究竟在于什么？”
“画之所以出色，是因为画中藏着画家的爱。如果画家真正爱着某个人，画家的眼里就能看到别人无法看见的美丽。”
应该是这样。尽管所有的画家都爱自己的画，然而真心热爱自己描绘对象的画家又有几人？有人贪恋权势，有人爱财如命，有人沽名钓誉。他们爱的只是权势，财物和名誉，并不真心热爱自己描绘的对象。
“这幅画……画的是我自己。终生埋没，却从不放弃。我一直都与这个女人相爱，今后也会继续珍爱作为女人的自己。”
润福的声音仿佛撼动了弘道的灵魂。弘道忍不住浑身颤粟。
“是的。如果真正……真正爱一个人，就能看到别人无法看见的美丽。”
此时此刻，弘道注视的是别人看不见的极致之美。这个女人绝非寻常之美，更有震撼心灵的力量。
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美丽女人，一个美得令人好奇的女人，浓艳而清雅，诱惑却又清澈。这是因为画家通过笔锋传递出她却女人的爱。
润福没有说话。即使润福不说，弘道也知道她要说什么。弘道长吁一口气，声音颤抖着继续说道：“能够画出美丽画作的画家多如牛毛，能够画出卓越画作的画家也灿若繁星。不过，即使苍天眷顾朝鲜，遥远的后世降生无数天才，也不可能有人画出此等的杰作。”
弘道的称赞更像叹息。这是告白。尽管他是当世仅有的能与润福匹敌的画家，却也无法达到润福的境界。弘道叹了口气，又沉浸在画中了。
这是如花似玉的女人。这是外表冷漠，内心燃烧似火的女人。这是看似暴露，然而从未真正洞开心扉的女人。这个女人是谜。
弘道迷失于女人的目光。他激动，恐惧，愉悦，却又痛苦。这期间，女人依然紧咬芳唇，始终没有说出隐藏的心事。
转眼间，红色的晚霞被浓浓的黑暗替代了。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跟随烛光摇曳的内心，弘道屏住了呼吸。
夜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