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画员》第84节：画王（3）

第84节：画王（3）
      进入王宫以后，弘道和润福每天早晨先是是淋浴斋戒，然后直奔王宫文书库。这是普通人无法接近的禁地，保存着历代国王的御真。
       两位画员叩拜三次，然后双膝跪地，瞻仰历代国王的御真。从早到晚，他们膝盖跪麻了，低垂的头也疼痛难耐。
       大部分御真都极为模式化。首要原则是“如实”作画，其次是灵魂，最后是描绘荣光。
         通常而言，参加御真画事的画员共有四名，或者更多。两名首席画员负责作画，两三名随从画员在旁边侍奉着首席画员。有时，单是随从画员就有十余人。因为有的画员通过金钱行贿，让自己的名字进入御真画事画员名单，以此作为家族的荣誉。后来，磨墨人，倒墨人的名字也列入随从画员名单了。
          但是，弘道没有挑选随从画员。多少人举旗似的挥舞着朝廷大臣的名字，列队等候，然而弘道丝毫不为所动。
          御真画事选项在国王不太繁忙的日子。日官负责观测日月星辰，选出黄道吉日。参拜三次，接受画事，然后像参禅似的平心静气，在心里回想国王的龙颜。从早到晚磨墨，整理画笔毫毛，用手指感受纸张的质地。
午后的阳光照进宁静的画室。弘道抚摸着芬芳的香囊。这时，他接到了国王的命令，于是慌忙穿好官服，赶到便殿。便殿里只有国王一个人。
         “之所以钦点你们参与御真画事，我是想让你们两个比试才华。”
         “御真画事是描绘主上殿下权威和荣光的重要场合，怎能变成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游戏呢？”
          “尽管御真画员能够精巧地画出国王的样貌，然而那只是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如果以画得像不像为标准来评价优劣高低，真是令人郁闷。绘画无不带有画员个人的梦想和欲望，图画署的画员们谁能做到呢？闯进天才画员笔下的至高境界，这是多么愉快的事啊。因此，这次画事将成为我和你们两位画员，也就是我们三个人的较量。”
          国王曾经默默观察过两位画员的才华，留下许多画题让他们决胜负。现在，他不再是旁观者了。画画的人和被画的人，旁观者和被观察的，这要比单纯绘画者之间的较量更为紧张，气氛也必然令人窒息。
         “主上殿下对卑微画员的才华做出如此之高的评价，圣恩浩荡，臣不敢当。”
         弘道和润福都很惶恐。御真画事，即使最杰出的画员都双手发抖，拿不住笔。国王竟然将如此严肃的场合变成了激烈的对决，可见他已经超越了普通艺人的境界。
         “我也很期待这次画事，你们回去休息吧。
         两人离开大殿的时候，太阳已经不再炎热，渐渐西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