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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画员》第85节:画王(4)

admin admin 2009-07-05 03:18:12

 

第85节:画王(4)
      金朝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贞香平滑的额头,不停地吸着烟袋。悠远的恍惚之感汹涌而来。
      金朝年的生涯就像庞大的石塔,仅以奋斗和欲望堆积而成。他出身于贫穷家庭,童年时代辗转市井,受尽世人的冷眼……唯一的资本就是随后到来的新时代。
       农事技术迅速发展,农产量剧增,大量农产品涌向市场。原本无所事事的人们纷纷聚集到集市上,聪明伶俐的人发了大财。他们再用赚来的钱创造更多的产品。衣不蔽体的中人让孩子读书识字,很多庶人科举及第,有钱人家不惜重金买官来做。识文解字的中人越来越多,官吏和医员越来越多,集市也越来越发达了。
       这是机会的时代。人人都在寻找机会,人人都不肯错过机会。除了男人不会变成女人,其余什么都有可能。平民成了两班贵族,下级成了顶头上司,奴隶也有了自己的土地。
        金朝年当然没有错过机会。市场的规律很简单,那就是强者生存……强者就是有钱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年幼的金朝年比谁都清楚金钱的威力。金钱,生存的唯一方法。除了赚钱,没有什么以能弥补他经受的苦难和委屈。下定赚钱决心之后,金朝年首先为自己的瘦弱身材打造了一副背架。
金朝年驮着背架回到市集,从早到晚为商人们运送货物。他点点滴滴积攒着赚来的钱,又在铁匠铺打造了一辆手推车。从此以后,他干的活儿增加了好几培。事情多了几培,也就意味着赚钱多了几倍。
        后来,他买了一头牛,做了辆牛车。牛不但能拉车,长大之后还可以拉到泮村卖掉。牛车的数量越来越多,牛很快换成了马。他雇用集市上没活干的闲人,让他们给自己赶马车。
         这时候,金朝年已经年近二十了。他盘下一家饭馆。想当年,他因为偷肉吃而挨了店家的拳打脚踢。后来他又买下了铜器店,以前他在这里偷过铜碗,被人发现后惨遭毒打。有人问他,你想买多少店铺。他摇晃着拳头说,“乱廛,市廛和六矣廛,我统统都要买下来”。
         这不是撒谎。很快他就吞并了市廛的大小店铺,权势高涨,再也无人怠慢他了。
        随后,金朝年开始洗刷自己的身份。他赶着三驾盛满大米和绸缎的马车,找到京城里的一个简陋的茅屋。一个咳嗽不止的老人走出即将倒塌的茅屋,为他开了门。这是没落的贵族,已经连续两代没有人做官了。他央求这位气力衰弱的老人收他做养子,全部买下他们家的族谱。眨眼间,曾经令他举步为艰的身份也消失得了无痕迹。
        金朝年雇了四十名木工,在中村宽仁坊建造了九十九间房屋。这是巨大的豪宅。拆迁,打地基,上房梁……锤子和刨子的响声三年不绝。宽仁坊俨然变成了金朝年的城堡。
         市廛商人拥立摇身变成贵族的金朝年做了名副其实的大行首。掌控市廛之后,他带回肆无忌惮。不仅蚕食了采办官家物品的六矣廛,又开始瞄准了朝廷的官吏。
         任何事都能用钱解决,对方想要十两,他递过去二十两。对方想要一百两,他抛出去三百两。碰到阻碍,他就用钱去打通。遇到强敌,他就用钱打败对方。
         每次衙吏给他小恩小惠,他都慷慨地回赠金钱。这里还有另外的原因。金朝年深信没有钱办不成的事,但是他也绝不浪费金钱。
         为了解决小事而付出的金钱,往往会成为更大利益的基础。跟他打交道的官员从各曹下层官吏逐渐向上升职。后来,连参判和堂上官都出入他的行会了。
无论官职多高,无论多么德高望重,面对金钱的诱惑,人人都会成为友军。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们只不过经验更老到罢了。那些自诩风流的贵族士大夫不喜欢沉重的铁块,而是喜欢更简洁的方式。
          金朝年开始聚敛京城见外著名匠人的贵重手工艺品和名画。他处心积虑搜集名画控制了朝廷重臣和有权人士。民间公然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京城的金银全部流进了金朝年的仓库,著名画员的佳作全部流进了金朝年的画室。
房间里烟雾朦胧,贞香轻轻拨动琴弦。金朝年眼神暧昧地注视着伽揶琴弦上滑动的白皙手指。
          金朝年热衷于收集贵重物品,而贞香又是他全部藏品中最珍贵的宝贝。尽管每天都要和高官大爵喝酒应酬,经常出入妓房,然而金朝年这个人并不贪恋女色。年近五十自然是欲望最高涨的时期,不过这个男人却冷漠如冰。
贞香的伽揶琴声却拨动了他紧绷的心弦。在金朝年眼里,贞香不是女人,面是真正的艺人。刹那间,他的心里燃烧起了熊熊的占有欲之火。
        我要拥有她,我要拥有她。我要拯救这个弹奏伽揶琴的女人的宝贵才华,我要救她逃离那些酩酊大醉的男人,逃离根本不懂礼乐为何物的下流的酒鬼。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拥有这个女人宝贵的琴声。我要她只在我面前弹奏伽揶琴,只在我面前微笑,只为我一人存在。
         欲望之火在熊熊燃烧。这不是单纯贪恋年轻女子的肉体。这样的女人,金朝年随时都可能纳小妾,轻而易举,多要几个也不难。
         但是,贞香不是这样的女人。她是艺人中的艺人,名人中的名人。金朝年强烈地想要占有贞香天生的才华。
         金朝年对礼乐的欣赏眼光到达了很高的境界。通过无数次的绘画交易,他也练就了敏锐的眼光,绝对不会错过优秀画员的杰作。
         自从初次涉足礼乐世界,他就无可奈何地陶醉其中了。金朝年小时候没有机会读书识字,但是凭借与生俱来的智慧,他从二十多岁开始苦学识字和书法。他请来图画署的知名画员做私人老师,学习四君子,聘请京城有名的美术交易商,培养自己鉴赏杰作的眼光。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不再满足于收藏书画,甚至产生了亲自作画的欲望。于是,金朝年重金邀请图画署画员前来家中,跟着他们学画。
         朝鲜八道的知名画员纷纷涌向他的画室。很快,画室里就冒出了很多堪与图画署媲美的杰作。但是金朝年想把天才艺人据为已有的欲望却是永无止境。
近来,最让金朝年心潮澎湃的当然是王宫里的御真画事。国王拒绝了图画署推荐的人选,竟然亲自指定了图画署里最难缠的金弘道和新任画员申润福。
          这两个金朝年都认识。弘道很小的时候就引起了金朝年的注意。他多次劝说金弘道,让他离开龌龊的图画署,投靠自己的画室,然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口出狂言,摔了酒杯。
         申润福是图画署申汉枰的儿子。申汉枰正是因为有了金朝年做后台,这才成了中坚画员。申汉枰的确才华过人,但是他对出人头地和功名利禄的欲望非比寻常,梦想成为差务待令画员,当然摆脱不掉金朝年的影响。
          “申润福……申润福……他的才华超过了父亲。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金朝年嘴里叼着烟袋,喃喃自语。当!断裂的琴弦弹了出来。贞香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修起琴弦。金朝年的双眼就像狡猾的老鹰,闪闪闪发光。
          “你认识申润福?”
         尖锐的声音明显在强迫对方回答。贞香勉强镇静混乱的心情。
         “是。他还是图画署生徒的时候,我见过这个人。”
          金朝年的眉毛在轻轻蠕动。
          “杰出的才华只会给生活造成障碍,金钱却能买来出色的才华。”
          金朝年斩钉截铁地说道。贞香推开伽揶琴,伸手撑腿而坐。
          “金钱买来的才华恐怕很浅陋,更买不到灵魂。”
          金朝年怜爱地看着唐突的贞香,纵声大笑。
          “你果然是艺人。竟然能区分浅陋的才华和艺人的灵魂……我的眼光没有错,哈哈哈。”
          舒心的笑声弥漫在正午别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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