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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画员》第102节:私画署(11)

admin admin 2009-07-05 02:59:32

 

第102节:私画署(11)
     冬天很快过去了。有一天,润福看着走进画室的金朝年,说道:“我来大人家已经是第二个年头了,画风也应该有所变化。后花园偏僻宁静,最适合举行宴会,然而每次都是相同的背景,难免千篇一律。”
      金朝年默默地看了看润福正在着色的后花园宴会图,点了点头。金朝年同样对新画风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越新颖,越独特,就越是能够被赋予更宝贵的价值,做了一辈子生意的金朝年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金朝年也理解润福的急切心情,因为他自己也很急切。
       “你有什么办法吗?新构图,新色彩和新背景……”
       “出去游山怎么样呢?”
       金朝年的眉头皱了皱。
       “寻访山川,敞开心扉,尽情享受宴会的兴致,哪是寂寞的后花园所能媲美啊?”
        “享受山川美景!哈哈,你去物色个好地方吧。费用不用担心……”
        金朝年正在引导京城奢华阶层的新风尚。他穿的长袍和进货的绸缎,不出几天就会被抢购一空。就连为他制作烟袋的工房,订货也排到几个月之后了。
越来越多雅好礼东的权势贵族都知道了润福的存在。现在,应该好好炫耀这颗埋藏于狭窄后花园的宝石了,金朝年做出民判断。
         润福在外面转悠了十天,物色适合举行宴会的场所。京城内外,到处都是悠闲的贵族们在享受日渐成熟的春色。
         刚刚回到画室,润福就开始描绘游走期间看到的景致。尽管这次出行只是为了寻找宴会场所,然而游山的情趣还是给他留下了强烈的印象。这才是真正想要描绘的东西。不是为了满足某个人的需要,不是为了完成某个人的指示,而是描绘浮现在脑海里的景致。至于画中出现什么样的人物,那都无关紧要。
         接连几天,润福自亲自闭于画室,描绘头脑里的景色:飒飒春风渐行渐远,杜鹃花破蕾绽放,春三月之初三清洞之后,风景如画的山麓。昭格署以东的三清洞紧连着松林间泉水潺潺的高山深谷。
         润福第一次游山画事描绘的是游人从三清洞归来的情景。
         两名妓女骑马走过积水的河沟,后面跟着几个人。石崖尽处绽放着几朵鲜红的杜鹃和铁踯躅,俨然是春色了。
         右边是年纪略长的男人手里拿着鞭子,跟在妓女后面的年轻书生正给妓女递烟袋。骑马走在前面的女人头上插着红杜鹃花,不乏春日情趣。最后面跟着面相凶恶的男人。最前方是牵马的马夫,马背上的女子身披长衫,年轻书生紧随其后。
         画完之后,润福正在清洗画笔,画室门开了。身穿蓝色长袍的金朝年快步走了进来。润福甩开水分,把画笔放在干燥台上,弯下了腰。
        “我以为你出去找宴会场所了,没想到画了如此了不起的画。这幅画里隐藏着与以往不同的气氛,让人觉得熠熠生辉。”
        长久以来,金朝年欣赏过太多名画佳作,也是见识过无数杰出画家,培养出了非常敏锐的直观。寻找隐藏在画中的画人心事,这对于书画家爱好者来说是特别的快事。
       “这只是所处可见的有山风景罢了。”
       润福似乎有些慌乱,声音轻轻颤抖。金朝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继续说道:
        “你以前的画都是为了给别人看,或者送别人做礼物,或者应我的要求而画,但是这幅画却是你自己的真实感受。这不是我的画,而是你的画,因此画中藏着你的心事,不是我的心事,对吗?”
       “画中藏着心事?”
      “这幅画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然而画家内心深处的情绪却非常激烈。”
       老奸巨猾的金朝年仔细观察着润福的画,从中读出了画家隐秘的心事。
        “通过马腿的位置和下方骑马女子的长衫,以及后面的书生一脚轻拂这三处,明显可以看出画中上方的马停止不前,下方的马却在奔走。上下以河沟为界,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只是考虑到画面构图的对比,我才有意交叉了平稳和激烈的动作。”
      “不错。通过动与静的对比,增强画面的变化。不过画面就像镜子,可以映出画家的心。看来你心里正在发生着激烈的感情冲突,明亮与黑暗、温暖与冷漠、爱与恨、尊敬与抱怨,凡此等等。”
       激烈的感情冲突不仅发生在画中,润福并不漫长的人生也充满了矛盾,对决和激烈的内心冲突。
       叫人又爱又恨的父亲、渴望追随却又必须竞争的弘道、深深迷醉却求之不得的贞香,还有金朝年,明明夺走了自己的女人,还要看着他的脸色画画……
源源不断的矛盾和冲突有时让润福近乎疯狂,确凿无疑的心灵之痛有时又让他目空一切
        “如果这样说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润福并没有极力否认。即便否认,也逃不过金朝年锐利的目光。
         “你解决矛盾的方法就是颠覆,也就是推翻全部过往。这种倾向使你拒绝图画署的会话模式……”
        “我不知道您这么说有什么根据。”
        “看过上方的列队,就很清楚了。卑贱的妓女骑着马,贵族提着长袍,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不仅如此,走在队伍前面的男人穿着红坎肩。通过服饰可以断定他肯定是贵族、带的却是马夫的帽子。另外,他的纱帽拿在最后面哭丧着脸的马夫手里。”
        “这跟您那番话有什么关系?”
         “换而言之,这位贵族喝醉了酒,不顾尊贵的身份地位,竟然充当起给妓女牵马的马夫。骑马妓女的身后跟着年轻书生,还点着烟袋,递给妓女,哈哈哈!贵族怎么可能为卑贱的妓女做马夫,怎么可能侍奉妓女抽烟。这可能吗?哈哈哈!”
         绘画反映着画家的心情,斯言不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创作成为透漏心情的证据,金朝年看出来了。事已至此,润福也只有赶快迎合了。
         “大人果然眼力非凡,从这幅区区小画中看出了小人想象不到的事。”
金朝年目光炯炯,俯视着低头而立的润福。
         “不仅是这些,还有画员隐秘的内心世界……”
          金朝年想说什么,终于闭上嘴巴。润福很想知道,不过,也许还是不说破更好。
         “这幅画还是保存在选整阁吧。身份高贵的贵族主动做马夫,年轻书生侍奉妓女吸烟,这样的画说不定会在长安引起骚乱,义禁府也会在整个京城下达逮捕画家的通缉令。”
         “很抱歉。小人擅自画出这样的画,给大人添忧了。”
         “不。其实我也很想扔掉纱帽和长袍,戴着斗笠,轻松地生活……过去我以为贵族的生活有那么美好,甚至愿意不惜代价做交换,一旦拥有之后我才发现,那不过是空空的躯壳罢了……”
         金朝年凄凉的笑声在画室里悠悠回荡。
         “我也不想让你落入恶毒的义禁府之手,至少现在还不想。”
         金朝年的话和笑声就是崭新的命令。他的意思是让润福画自己想画的画,而不是为别人而画。融入深邃的思想,激烈的冲突和炽热的渴望,属于自己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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