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画员》第63节：画决（2）

第63节：画决（2）

   “真不愧是檀园啊。比起在东宫的时候，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又不同了。”

    这是低沉而圆润的声音。国王使了个眼色，内侍们深深鞠躬，后退着离开了。国王大步走来，走在书案前面。

     “这就是那个在画员遴选中画了端午风情的生徒吗？”

     “是。他摈弃了图画署的严格模式，采用崭新技法，开创了新画风。”

      弘道张开干涸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润福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只觉得又苏又痒。烛光摇曳，三个人的影子也在晃动。

      “画员会议强烈反对，当然也可以理解。不过，天赐英华的画员怎能按照图画署模式作画，拥有杰出的杰出技法的艺人为什么要专注于陈旧枯燥的仪轨？”

      “如果画员不为图画署服务，那他还能做什么呢？”

      润福抬头问道。国王似乎被润福熠熠闪光的双眸吸引住了。

       “我之所以选你，就是不想让你为别人画画。”
 
       “既然做了画员，怎么可能不画画呢？”

       “为了某个人或某个组织的利益画画，已经不是画了……你应该去画更大的画。”

        “还有你赞颂主上殿下的荣光和王室权威更大的画吗？”

        弘道惊吓的问道。

       “对于才华横溢的画员来说，王宫太过狭窄，太过闭塞。必须离开王宫，描绘寻常百姓生活于其间的市井，描绘劳作的人们各田野，描绘妓房酒肆，描绘贵族家的厅堂和后院……”

       “无比尊贵的主上殿下怎么会让画员描绘卑贱的市井和平民的生活呢？”

        国王看了看弘道的脸。

       “我也想亲眼看着天下百姓的生计、他们苦恼什么，争执什么，我全然不知，这怎能算是贤明的君主呢？君主终日蜷缩在狭窄的深宫巨阙，想要去出去走走，又飞来无数诉状，还有那么多阴谋诡计像蜂针似地盘踞在各个角落，你们说呢？”

        这是，弘道才终于明白了国王的意思。国王不希望他们画王室轰动和国王起居，而是泌尿会百姓的日常生活。这不是图画署画员的分内事，也从来没有哪个画员描绘过卑贱平民的生活。

        国王并不希望绘画仅仅用于宣扬王室威严，也不是通过欣赏画中的百姓生活而享乐，他想通过画卷了解世界，对世界作出判断，而且改变百姓的生计。国王希望绘画成为映照世界的镜子，教化世界的典范，成为惩戒错误的教鞭、创造美好人间的蓝图。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国王正在秘密准备足以颠覆世界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