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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画决（12）
老人注视着永福，眼神中也有了生气。
“留白也可以看作主张无为的老庄的教诲，或者通过参禅获得领悟的佛家的无常无念思想。不画而画，不醒而醒。压抑欲望，追求中庸之道的书生们也是这样思想。通过各种混乱色彩描绘的画卷怎么可能达到如此单纯而高尚的境界？”
永福不想和老人谈论被禁止的颜色，但是信口开河，自己也控制不住了。
“图画署模式虽然使用颜色，但是整个画面只能使用黄色。黄色代表世界的中心，然而世界不可能全是黄色。君王的权势充满世界，我们总不能用黄色把整个世界完全覆盖。如果君王的权势真能释放出无尽光芒，那么树木应该是绿色，太阳应该是红色，鸟儿也应该有它自己的颜色，不是吗？”
“说话要当心啊，臭小子！你想用三寸不烂之舌玷污君王的权威吗？”
晴天霹雳般的声音如冷水倾泻，永福闭上了嘴。
“请原谅。我只是希望能有人画出新的画作，让世间事物拥有本来的色彩。”
“希望有人画？谁？”
“小人才疏学浅，只能成为微末不起眼的丹青匠，可是我的弟弟是天生的画员。他肯定能画出震惊世人的画作。”
永福眼含热泪，望着老人。老人的眼神也出现了短暂的动摇。
“你是宫廷画员申汉枰的儿子吗？”
“卑贱小人玷污了家族的声誉，我无颜吐露真相，的确是这样。”
老人点了点头。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想确认。
“即使颜色会威胁你的性命，摧毁你兄弟的才华，甚至玷污你们全家的声誉，你还是想了解吗？”
老人再三追问道。
“哪怕是剧毒，只要用法得当，也能成为良药。我会通过色彩实现自己的梦想，帮助弟弟画出新的画卷。”
老人望着说话斩钉截铁的永福，往烟袋锅里填满了烟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