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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画员》第79节:画决(18)

admin admin 2009-07-05 03:23:27

第79节:画决(18)
      第二次画决之后,国王几乎隔十天左右就会随便出题,让弘道和润福去画。国王的命令不再是暗中进行,而是通过画员长正式传达。于是,弘道和润福便有了特权,得以在闲人禁止出入的特别画室里专心作画。但是,他们也因此而成为众矢之的,画员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敌意。
      国王对图画的沉溺使他做出新的决定,用他们两个人的图画代替侍讲教材,命令六曹官员前来读画。三政丞双膝跪地,控诉这种行为的不妥:“自古以来,图画署就从中人之间遴选人才,他们做的都是低俗而卑贱的勾当。侍讲教材里的画是描绘高雅的四君子和雄壮山水的文人画,有别于图画署的画。虽然图画署负责宫廷的大小画事,却从来没有介入政界事务。何况金弘道又是被下放到生徒厅的画员,而申润福因为画过淫画,连画员的资格都勉强保住岂能让他们的画进入侍讲院呢!”
      听到左议政铿锵有力的反驳,国王不由得眉头紧蹙。
      “主上殿下很难观察到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就是因为殿下的空间只限于狭窄的王宫。即使深更半夜秘密出宫,然而百姓们都已入睡,还是无法洞悉他们的生活。如果连百姓的疾苦和生计都无法看到,还有什么资格做君王?”
      “殿下可以通过六曹官吏和三司的谏言了解百姓的疾苦。至于特殊事务,还有全国各地儒生的上疏啊。”
       “有时数百字都描述不清的风景,区区画卷便能表现得清清楚楚,难道你们不知道?
      “他们画的都是市井平民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低俗之事,难免玷污主上殿下的圣明。”
      “街上的小商小贩、耕田的农夫,沽酒的女子,这些都是我的百姓。我不眷顾自己的百姓,还能交给谁呢?”
      朝廷内外反对声此起彼伏。有的说国王迷上了低俗**的春画,有的说这些春画般的低俗绘画磨灭了国王的智慧,如此等等。弘道和润福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也不想知道。他们只是每天游走在京城内外,专心完成国王命令的画题。
      弘道花了两天时间苦苦追随背孩子的游商夫妇,而润福拼命寻找贞香的痕迹。弘道去了铁匠铺和打谷场,而润福辗转于巫婆,妇女儿童和仆婢之间。
      回到图画署,两个人就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从早到晚,太阳变换角度照耀着画室,他们沉浸在各自的绘画之中,心无旁骛。弘道以简洁流畅的笔锋描绘面对苦难现实的折磨,却仍然不失笑容的百姓们的健康生活。
      巨商金朝年迎娶天下绝色妓女的消息在花柳界不胫而走。只要见到妓女,人们肯定会提及贞香的名字。男人们纷纷猜测桂月赚了多少钱。
      身处流言蜚语之间,润福好像打翻了热水。尽管以前也曾料到这种事迟早要来,然而坏事总是这样,无论你准备得多么充分,事到临头都觉得手足无措。
润福贪恋的不是贞香的身子,而是她的姿态。他喜欢的不是贞香的脸蛋,而是她的灵魂。她不仅仅是女人。她首先是人。她不是情欲的对象,而是描绘的对象。
润福面对贞香而产生的欲望不是情欲,而是描绘她的强烈创作欲。贞香在润福的笔下获得新生,也在润滑油福的画中有了灵魂。
      但是,像润福这样身无长物的年轻画员,当然没有资格对贞香想入非非。她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润福不希望发生的事,如今已经变成了确凿的事实。
应该悲伤呢,还是应该绝望?两者兼而有之。现在,润福能做的就只有祈祷这是梦了。
       沉浸在悲伤和绝望之中,润福觉得自己很长时间都不能画画了。他常常望着辽阔的天空暗暗发呆。
       润福听到消息三天之后,桂月楼的行廊老人来到图画署,捎来了贞香的口信。
       “小姐想在今天夜里和您见面。明天就要去金朝年大人的别堂了……”
       西天的晚霞更浓了。润福整理好衣冠,离开了图画署。行廊老人带着润福来到了桂月楼的别堂。
       我是怎么走到桂月楼呢?来的路上都想了些什么?
       润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晚霞。晚霞格外地红,红得令人心酸……
       凄凉的伽倻琴声隐隐传来。琴声撞击着润福的心,撕掉着他的胸膛。
润福望着她鲜明的面孔,仿佛已经牢牢地刻进了眼睛。她的头像往常那样偏向左侧,整齐的秀发和光洁的额头,月牙般的蛾眉,挺拔的鼻梁和玲珑的嘴唇,还有水流般的白皙颈线……时而刚强,时而柔弱地拨弄着琴弦的修长的手指……
        这一切都被润福细致地刻进了脑海深处。犹如锋利的刀刃划过胸口,他痛苦地把女人的仪容姿态刻在心底。伽倻琴婉转的曲调仿佛是轻轻的啜泣。
        这是贞香眼含泪花向润福做最后的道别。这是不得不离开心爱之人的女子悲伤凄凉的道别。这是无法拥有爱慕之人,只能转身离去的女人的含泪的道别。
        “太美了,比任何时候都更美丽……”
        初夏的清风吹进窗户。夜深了,然而润福和贞香浑然不觉。醉酒男人们的喊声也渐渐平息了。
        “这个伽倻琴的声音不再属于我,而是属于别人……”
        润福悲伤的眼神似乎是在责怪女人,其实他是在责怪自己。
        “不。这个伽倻琴的声音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你是说那个叫金朝年的人吧。他用几千两黄金买下了你的伽揶琴声……”
        “我只是卖艺而已,没有出卖称的灵魂。很久以前,我的灵魂就被人带走了。”
        贞香没有回避润福注视自己的忧伤眼神。夜色朦胧,视线和视线,爱和爱,炽热和炽热相互交织,相互纠缠。
       “我想把自己交给我喜欢的人。”
        笃。宛如熟透的果实落地,淡绿的小褂解开了衣带。夺目的美丽曲线在黑暗中散发着洁白的光芒。颤抖的手指像羽毛划过,所到之处无不寒毛四起。
        温暖的悲伤,悲伤的爱情,执著和哀怨在怀抱与怀抱之间,在眼神与眼神之间传递。宛如滑过十二弦的手,润福的指尖在女人身上流浪。手指所到之处,无不发出比世间任何乐器都美丽动听的声音。
        女人的身体平坦如纸,静静地恭候着笔锋。哪们杰出的画员能在这美丽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呢?润福想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为这美丽的身体留下永远难忘的痕迹。
        润福打开笔袋,取出最小的画笔,低头注视着静卧的女人。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灵魂。我要耗尽我的灵魂为你作画。”
       女人的红唇间露出整齐的牙齿。她笑了。
        “任凭哪个男人也抹不去我的痕迹。”
        水波荡漾的笔尖碰到了女人平坦的腹部,又如激浪般在最高贵的画布上荡起漩涡,轻轻流淌。
        幽蓝的晨光从门缝渗透进来。远处传来了仆人清扫庭院的声音,悠悠掠过两个人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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