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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画决（15）
弘道双手颤抖，展开了书案上的画卷。
“这是主上殿下赐给我们的新画题。”
润福的心里沸腾着某种滚烫的东西。那是无可奈何的天才的本性。
画卷在弘道的手中缓缓展开了。
水井
白纸上的字时国王出给二人的隐秘谜语。面对“水井”的题目，两个人会画出什么样的画作呢？天才究竟会怎样看待这个画题、怎样思考、怎样描绘呢？
年轻的国王想着这些问题，不由得暗自兴奋。这是国王交给他们两个的对决。 对决不仅限于两位画员之间，而国王也是天才，希望加入他们的战团。
“条件依旧如上次。三天之内，通过井边之画禀告老百姓的生计。”
弘道斩钉截铁地说道。行状记、观察录、上疏数不胜数，均能通过文字向殿下详细禀告百姓生活。现在，他们却要用画讲述比成百上千的上疏更多的故事。
不过弘道很清楚，不管多么复杂的问题，必然有答案。
“这次不是酒肆，而是水井，对吧？”
弘道看见了燃烧在润福心中的竞争之火。烈焰引燃了弘道，他的心也变得滚烫。润福心中的火焰也转移到独坐便殿的国王心里。
第二次对决开始了。
翌日凌晨，弘道和润福在黑暗弥漫的中村街角凝望大雾。依稀雾中绵延着干净的石墙，石墙旁边就是水井了。白茫茫的大雾渗透进黑暗，营造出如梦如幻的气氛。
数百年来，北村一直是功臣和六曹大员等高官的聚居之地。南山下的南村则是武官和堂下官们居住的村庄。借着世事更迭而聚敛财富、获得权势的新兴富人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新村，这就是中村。
财富和权势吸引更多的人搬到这里，如今中村的规模和活力已经超过了北村。奢华的住宅与日俱增，开凿人工湖的后院和石灰围墙逐渐成为新的流行。留学中国的人带来了新的服饰和新的行为方式，贵重的中国式陶器和饰物在这里买卖。
家家户户都挖了水井，但是大户人家的女仆还是经常到外面胡同的水井里汲水。这是天天困在厨房里的女仆和厨娘们唯一的出门时间。水井边是女人的空间，可以逃出压抑人心的家中围墙。女人们谈论渐渐长大的孩子，骂骂愚蠢的丈夫，回忆幸福美好的新婚时节的往事。
一名女仆正在井边汲水。另一个女人把水桶放入水井，伸手拍了拍女仆的屁股。女仆大惊，慌忙四处张望。
“死丫头！看你的屁股，该嫁人了！”
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女仆，开始往桶里盛水。她们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用手捂住嘴巴。盛满的水桶放在井沿，一个女人把水桶放在另一个女人头顶的垫盘上面。女人用眼神跟大家打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这就是他们两个看到的场面。他们将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转移到画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