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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汉译小说 1-3章

admin admin 2007-05-16 11:4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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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多贤是一个26岁女孩,出身平凡,但善良而热心。有一天,她在地铁里偶然遇见一个背着沉重包裹的老人,不辞劳苦地将老人送上了开往郊区的班车。多贤万万没有料到,这次偶然的相遇竟然揭开了人生中新的一页。
  原来,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赫有名的圣玄集团的董事长,老人在遗嘱中对孙子在仁下了“最后通谍”:如果你不跟多贤结婚,那么,不光你的财产,包括你母亲的财产也将归属于他人。在爷爷的“逼迫”下,在仁被迫同意寻找到这个叫“多贤”的女孩并在十个月之内与之结婚的要求……
世界知识出版社 出版 作者:韩·玄高云
1%的恋爱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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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游戏对象:一个没礼貌的坏小子

  在一座简洁朴素的韩式老房子里,两位老人——其中一位目光深邃,短短的白发给人以很深的印象,另一位则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西装,看起来十分和善,模样大概比前一位小三四岁左右——一边喝早餐粥,一边低声谈笑。

  “非得那么做吗,会长先生?”

  “当然,你不也知道嘛,那小子还欠我一笔账。”

  “这么说,会长先生这次是胸有成竹喽?”

  “你的意思是要站在那小子那边?”

  “……”

  此刻与李奎哲会长对话的这位老先生,既是李会长相交多年的老友,又是30多年来一直站在李会长身后,以秘书的身份默默支持李会长事业成功的知己。面对他的沉默,老会长仿佛有些不满似的皱了皱眉,只可惜他的老秘书仍旧紧闭着嘴唇、不说一句话。

  “喂,不管事情最后是什么样子,你该一直站在我这边,坚持到最后才是嘛!”

  “他可是个不好对付的对象啊,您的后脑勺还被他打过一次呢。”

  “所以说这笔账我这次得讨回来,别人欠我的我从来都不会忘记。”

  一回想起当初那件事,老会长仍然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与会长愤愤的表情不同的是,他的朋友则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忧虑重重。

  “他的反应肯定很激烈,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的,肯定赢。”

  “我也知道会长的用意之所在,只是我担心这样会把他推得更远。”

  “其实我也很了解那小子,不过这次我肯定不会输!所以站在我这边对你更有利。”

  会长神情很是得意,似乎在说:哼,看你不支持我以后该怎么办!

  “我不是一直都站在您这边嘛,不过这次……”

  “我已经说过我会赢,你就放心吧。”

  “您可千万要赢啊!否则我很难做的。”

  金秘书边笑边说完这句话,然后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多贤端着咖啡杯坐在妈妈对面,心里一个劲儿地叹气:美好的周六下午啊,干吗这么早回家听妈妈唠叨呢。早知如此,就跟贤贞去看电影了。不想去首尔就要忍受这番煎熬。唉,不喜欢听也得乖乖听啊。

  妈妈那慢条斯理、语重心长的的话……好吧,那就乖乖地听好啦。想到这里,多贤干脆平静下来,从容不迫地啜了一小口咖啡。

  “多多呀,这人工作真的很不错哟。”

  不知女儿心思的妈妈把屁股搭在沙发沿上,膝盖几乎碰到多贤的膝盖了。

  “人家说,这么好条件的人再也没有啦。”

  妈妈苦口婆心地劝道。

  对妈妈的游说早就习以为常的多贤这会儿一点都不着急,她端着茶杯,面带微笑,耐着性子听妈妈下一步怎么说。

  “乖女儿,这次可是个医生啊!你说,到哪儿找这么好的新郎人选哪?”

  “医生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不就有两个医生嘛!”

  “就算不看这个,听说小伙子长得也蛮好的!家庭条件也不错,还是老二哪!好得简直挑不出毛病来。”

  “哎呀,老二也算是好条件?我大哥是老大,难道还娶不着媳妇了?”

  妈妈说一句多贤顶一句。多贤越是这样答非所问,妈妈就越不想放过这个新郎人选。万一女儿一不留神,错过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的小伙子,那以后想后悔都来不及。一想到这,妈妈就不厌其烦地劝女儿去相亲,劝得连咖啡都忘喝了。

  多贤才不理这一套呢,反正这事儿又不是一两次了。她心里明白着呢:现在对她最有利的对策就是耐着性子等下去,一直等到妈妈说累为止。

  “那孩子你玉熙阿姨从小看到大,人品可靠,家里条件也好,马上就要自己开医院啦。”

  “哎哟,这么好的条件一直不谈恋爱都干吗了呀?真是奇怪啊。”

  “人家不是一直忙着学习,没工夫谈恋爱嘛。”

  妈妈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现在就开始袒护起他来了?对妈妈这种态度,多贤颇不以为然。

  “大哥学习也好呀,大哥怎么就没耽误谈恋爱?”

  “乖女儿,你大哥不一样嘛。”
 
 
贤的弟弟俊贤坐在一旁听妈妈和姐姐你一句我一句,心里一个劲儿地叹气。每次姐姐都耍同样的手腕蒙混过关,每次妈妈都看不出来!唉,真不知道是姐姐太狡诈了呢,还是妈妈太简单!按照以往经验来看,俊贤此刻已经能猜出下一步结果了。

  妈妈说得兴致勃勃,姐姐听得无精打采。真是奇怪,姐姐的态度直到去年还很顽强。记得当时,只要妈妈一催促姐姐快点儿嫁人,姐姐就不依不饶地表示强烈反对,说什么结婚多没意思呀、一个人多自由啊之类的话搪塞妈妈。可是不知为什么,姐姐的态度从今年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她不仅按照妈妈的意思去相亲,还关心起妈妈推荐的新郎人选来。看到姐姐的实际行动,妈妈理所当然地以为女儿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俊贤起初也那样以为。是啊,天底下有哪个女人最后不嫁人哪,姐姐当然也不例外。可是渐渐地,俊贤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原来姐姐答应妈妈去相亲,只是在敷衍妈妈而已。唉,也是,就凭妈妈那一丁点聪明劲儿,怎么可能“斗”得过鬼头鬼脑的姐姐啊!在俊贤看来,姐姐每次相亲全都失败的原因,归根到底都是她故意所为,只是妈妈觉察不出来罢了,所以才一直坚持做这些令她郁闷不已的事情。

  多贤发觉弟弟一直从旁偷偷观察她,于是趁妈妈不注意,狠狠瞪了弟弟两眼。

  你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吧?那就管好你的嘴巴!不许妨碍我呀!

  你就当一眼是警告、另一眼是拉拢关系吧。哼哼,现在你已经是同犯啦,要是让妈妈知道怪罪下来,你也脱不了干系哦!至少你也是“纵容他人犯罪”,嘿嘿。

  俊贤从姐姐不怀好意的笑容里明确读懂了这层意思,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厉害呀厉害!姐姐简直太厉害了!一句话:高手中的高手!

  多贤算是听懂了弟弟那声无奈的叹息。她把目光转向妈妈,似乎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好了啦,妈妈,那我就抽空去看看吧。只不过,我好像没有能穿出手的衣服哦。”

  “这才乖嘛,衣服好办,妈这礼拜之前给你买一套就是了。”

  妈妈生怕女儿改变主意,立即痛快地答应了女儿的要求。

  唉,早料到会是这个样子!太没新意了!听到这里,俊贤干脆转过头不理会她们说话。

  “嘿嘿,妈妈一定要记得买哦!”

  姐姐一脸纯真地撒娇道。

  哎呀哎呀,姐姐声音里那份得意劲儿,妈妈怎么一点儿都听不出来呢?

  “知道啦,知道啦!”

  就像这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已经到手了似的,妈妈一脸笑容,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对话,然后迫不及待地起身去给介绍人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去了。

  看着姐姐正要回二楼房间,俊贤追问道:“姐姐,你又要去相亲哪?”

  “妈让去就去呗,反正可以美美地吃一顿。”

  “就为了这个?”

  果然不出我所料!俊贤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

  “当然不是,还能混一套新衣服哦!”姐姐得意地笑着说。

  啊,真是服了姐姐了!俊贤这下是彻彻底底地无话可说了。担心终于变成事实!现在倒是没什么,反正姐姐又不想嫁人。可问题是:要是姐姐真变成像现在这么狡猾的“小狐狸”,那以后想嫁都嫁不出去了!不对,姐姐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嫁人。

  李在仁的秘书柔京小姐暗想道:要是性格暴戾的室长在离开办公室之前不把一肚子怒气爆发出来,真是不敢想像他出去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柔京26岁那年第一次看见室长,当时的感觉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他就是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英俊和气的长相、彬彬有礼的气质,加上即使脱离显赫的家族背景也被众人一致认可的卓越能力——当这些因素融合在一个人身上时,这个人无疑就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完美无缺。记得当时,当柔京得知30岁的男上司还是单身时,曾经暗自欢喜了好一阵子。她相信碰上这样的上司一定是老天的安排,心里面不知道有多感激呢。

  至今为止,柔京已经做了两年秘书工作。两年后的今天,她仍然为上司未婚心存深深的“感激”:感谢世界上又有一个不幸的女孩得到了救赎!阿门!哪个女孩要是跟那样的家伙结婚,无疑是进了黑暗无边的恐怖地狱!如果可以的话,但愿那个家伙永远都不要结婚……那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呢,柔京暗想。总之,柔京现在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室长为何至今未婚的原因!火一般的性格,冰一般的心——试问天下有哪一个女人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男人!

  “对不起……室长,您的电话……”
正因为柔京比任何人都了解上司的脾气,所以才更清楚地知道:在室长的气头上找他接听电话,自己将会遭到怎样一番训斥!偏偏不凑巧的是,这个电话又是私人专用电话,柔京实在不敢含糊,只好硬着头皮挨训。

  “韩柔京小姐,难道你的脑子坏掉了?不是吩咐过你说我不在吗?”

  果然不出所料!室长问都不问就抛过来一块“板砖”!唉,看来他的坏脾气只能带进棺材里了!

  “是李律师电话,BLACK CALL。”

  BLACK CALL是室长跟圣贤集团会长室连接的专用电话线,因为使用一部黑色电话机,所以室长给起了这个特殊的名称。这部电话不仅严禁公司职员用于私人通话,而且只能和会长室以及社长室通话。只是奇怪的是,本来应该由李在仁室长直接接听的电话,通常都是由身为室长秘书的柔京转接。

  室长满脸不高兴地接过电话,嘟嘟囔囔道:“破律师还打BLACK CALL?”

  柔京暗自叫苦:这话对方不听见才怪!

  “我是李在仁……好的……哎!我现在正忙着呢……今天?好了知道了,算了,还是我去你那边好了,嗯。”

  这是怎么回事儿?开头还一本正经的,后来干脆不用敬语了。哎,现在可好了,连接电话都不讲什么礼貌了!今天真不走运,看来午饭又要泡汤了!

2.缘分这东西:谁都不能预料哦

  在妈妈恳切的请求和隐隐约约的“威胁”下,多贤终于决定去见见那个男人。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之际,多贤穿着那套妈妈刚为她买的漂亮的套装跑来首尔,然后又辗转打听了好半天才“千辛万苦”地找到了这个地方——SH大酒店。

  一想起两小时以前妈妈那心满意足的表情,多贤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女儿打扮得如此漂亮,妈妈开心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像女儿立刻就要嫁人,当妈妈的生怕错过好日 子似的。唉,要是今晚回去得再晚一些,说不定妈妈明天就要张罗好日子呢。

  6月的热热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耀眼,多贤相亲的地点,正是这座18层五星级大酒店。正如外界盛传的那样,这的确是一座豪华雄伟的大酒店。

  “真不错呀。”

  多贤抬头仰望SH大酒店,发出由衷的赞叹。虽然以前也常听人说起SH大酒店,不过自己还是头一次来这里哦。

  嗯,要是这儿的饭菜也像酒店外表一样就更棒啦,多贤暗想,那可就真的不辜负她这个“美食家”辛辛苦苦地跑一趟了,嘿嘿。

  走到门口,感应门自动打开。多贤往里一看,哇,周六下午的人可真多呀。

  嗯,感觉不错。

  大厅里好凉快,看来6月的热浪还没有吹到这里。多贤左顾右盼刚一站稳,就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过来问道:

  “请问您在找什么地方吗?服务台在那边。”

  多贤迅速瞥了对方一眼,发现一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男人正含笑注视着她,多贤见状,急忙低头报以微笑。

  真英俊啊,嗯,看来这个大酒店是挺招人哦。

  “你说什么?啊,不是,我想去咖啡厅。”

  “男职员”听罢微微低头,用手指了指休息室左侧方向。

  “咖啡厅请往那边走。”

  “谢谢。”

  不错呀,员工培训得蛮有素质嘛。
 多贤一边想着一边微笑着致谢,在她身后,男人正目送着她离开。

  嗯,肯定又是一个来相亲的,男人心想。

  隐隐约约的香水味缓缓袭来,当这个女孩掠过在仁身边时。

  “李在仁室长,请您这边走。”

  或许是周六下午的缘故吧,律师事务所的走廊里显得十分清净悠闲。在仁走进律师办公室,沉着脸大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

  一位年轻律师见在仁揪着脸的样子,“噗哧”一笑道:“哥,我是律师在执行公务哎。”

  “什么公务,连BLACK CALL都用上了?”

  在仁随便坐下之后,在善倒了杯咖啡给他。

  “破律师还……?”在善用调侃的语调把刚从电话里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

  在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接道:“都听到了?那好,破律师干吗支使我这个酒店室长跑来跑去?”

  在善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会长先生修改了遗嘱。”

  听了这话,在仁一脸不高兴。

  “又跟我没关系,这就是重要内容?”

  在仁生硬的态度,在善打心眼儿表示赞许。我早就知道大哥李在仁绝不是贪婪之辈,他的人生目标绝不是家族世袭经营权,他对王位世袭制似的集团权力交接根本没兴趣。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他真有那份心思反而好了,至少自己处理起遗嘱这件事会容易许多,在善心想。

  “内容当然跟你有关,所以爷爷特意吩咐必须让你知道。”

  “别告诉我遗嘱里提到我了。”

  在仁说这句话是有含义的,当初在仁爷爷即圣贤集团的李会长首次公开的遗嘱继承人里竟然没有提到直系长孙李在仁,虽然这是李会长故意所为,可是所有不知内情的人都为这个消息震惊不已,只有在仁一人对此无动于衷。事实上,作为会长爷爷的第一直系继承人,在仁即使分不到遗产,他的钱也已经足够多了。因为在仁过世的父亲以及外婆家留给他的家产,已经足够让在仁成为一名大股东了。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事实如此,可是当时周围人还是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搅得坐立不安。

  因为在此之前,李会长将孙子在仁定为集团继承人的事情早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没想到李会长竟然在首次公开的遗嘱里漏掉了最看重的孙子,这种做法不禁令人匪夷所思。一时之间集团内部明争暗斗,几乎成了权力争夺的角斗场。虽然到现在为止,那些觊觎权力宝座的人们因为忌讳德高望重的李会长而不敢轻举妄动,暴露一丝一毫野心,但是大家整天都在脑海里打着各自的如意小算盘,这种状况众人心里都清清楚楚。

  “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在善摇头说道。

  “既然跟上次没什么不一样,那还找我干吗?”

  “嗯……”在善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开口。

  性格急躁的在仁指尖夹着香烟,表情冷漠地催促道:“别耽误时间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再也不会被吓倒了。”

  我不是已经让那老头儿吓过一回了吗?所以,无论他再做什么都不会吓到我!我也绝不会再把人生托付给他——这些话清清楚楚写在他的脸上,如今他已经对爷爷不抱任何希望了。

  “嗯,是这样……会长附加了条件,让你拥有继承权。”

  在仁好像不相信似的沉着脸问道:“什么?附加了条件让我继承?”

  “哦不,具体说,不是让你继承,是那个……”

  “你快说呀!一提条件我就心烦,上次不就是那样吗?”

  “嗯……嗯……准确说,是让嫂子……”

  说到这里,在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说真的,他可真担心在仁有什么过激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正低头点烟的在仁一听到“嫂子”二字,立刻抬起头盯住他,好像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似的。

  “就说是你未来的妻子拥有继承权,而处理权和理事会发言权则转交给你。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和那女孩结婚……”

  在善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要点讲完,就是为了让哥哥在仁没有插嘴的机会。因为他非常清楚在仁的脾气,万一他真的发起火来,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下去。

  果然,在善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解释,就已经听见在仁大声嚷嚷起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爷爷已经为我选好了结婚对象?”

  “正是。”

  在仁已经在片刻之间领会了主旨,在善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没想到刚刚还气得变脸、一个劲儿直嚷嚷的在仁,此刻反而安静下来。

  “还不是跟上次一样,”在仁苦笑道。

  “哥,这事儿一点儿都不可笑。就算你再不关心,也该明白它的严重性吧。”
在仁熄灭点燃还未抽的烟,起身说道:“先不说这个了,走,咱们吃饭去吧。”

  “哥!我现在可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些话句句属实,都是遗嘱里的内容!”

  “知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拿这事儿开玩笑,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我根本不关心爷爷的财产。”

  在仁表情淡然,目光却传达出耐人寻味的深邃来。

  “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的股份跟爷爷的股份加在一起,理事会就完全掌握在你手里了!”

  “我能怎么办?要是爷爷真的那么决定,那也只能如此喽~”

  听他如此回答,在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难道你对那女孩一点儿都不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说都能猜到。你不是也知道嘛,这事儿又不是头一次,上次公开遗嘱时不就来过这手嘛。”在仁说得干脆利落。

  没错儿,这次肯定又是某某集团的千金或孙女什么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好奇的?就算不是这些人,无非也就是某电子公司或流通公司的后代吧。

  “不是成会长的女儿。”

  “知道,贤珠两年前就结婚了。”

  提起儿时伙伴的名字,在仁阴郁的脸总算微微“放晴”,露出一丝浅笑。他轻拍兄弟在善的头说道:“你就别担心啦!反正我对那个不感兴趣,就算所有财产都摆在我眼前也跟我无关。我现在的钱不是足够了吗?就算不够,我也可以靠自己站起来嘛。总之,没有遗产对我没有任何损害。”

  “可是那女孩你我都没见过啊,其他人可能也不认识。你是对财产没什么兴趣,可别人可不是那样啊。”

  听了这话,在仁像局外人似的盯着在善问道:“那你觉得怎么办?”在仁说完起身出门,在善跟着走了出来。

  “先不说这个了。”

  在善怔怔地看着大哥说道:“你倒是听完再走呀,重要内容我还没说呢。”

  “在善呐,跟我无关的事你就别费力气了,”在仁若不关心地说道。

  “三年前我赞同你的选择,可是……这次……”在善表情严肃,压低声音,不知对哥哥在仁说了些什么。

  从现在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取决于你啦,在善心想。

  李在仁憋了一肚子火推开酒店大门。妈的,妈的,真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他嘟嘟囔囔没看清路,一不小心撞上一个女孩。

  “哎呀,对不起。”

  在仁赶紧低头道歉,不管怎么说,来到这儿的都是“上帝”,他还得靠大酒店吃饭呢。

  跟多贤相亲的那位据说很快就要开医院的医生立即上前扶住多贤,关切地问道:“哎呀,您没事儿吧?”

  “哦……没关系,是我没好好走路。”

  多贤因为心在别处也没看清前面有人,撞了人不禁有些抱歉,也急忙说:“真对不起。”

  说话的一瞬间,一阵甜丝丝的香水味从在仁的鼻尖上轻轻掠过……

  有人说过,擦肩而过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而谁又能预料,仿佛沙子从指尖滑过一样在一瞬间擦肩而过的两个人,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时刻再次重逢?而谁又能知晓,此刻从你身边经过的某个人,会不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再次来到你身边? 3.不相上下:持股人终于相见

  多贤在美好的周六下午去见面的那位牙科医生,只是一个凡事都要依赖母亲才行的“老小孩”。大男人一个,就是条件再好也不至于这样吧,多贤妈妈也不想选择这样的男人当女婿,所以了解情况后立刻PK了他。而对多贤而言,生活中不知道有多少比结婚更重要的事情呢,眼前不就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整天缠绕着她吗?事情是这样的:多贤班里有个男孩名叫敬恩,这孩子天生才智过人,有着惊人的好奇心及瞬间涉取知识的超凡能力,是多贤任教四年以来难得一遇的天才级学生。多贤非常清楚,如果敬恩这孩子能得到正确的教育和引导 ,假以时日,日后必成大器。然而,和大多数天才一样,敬恩也无法适应目前正常的学校生活。

  课本知识他一看就懂,根本无需听老师讲解。多贤正是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急得不得了。可是她该怎么做呢?送敬恩出国深造显然是上上策,可是敬恩和奶奶相依为命,以他家的条件根本做不到这一点。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多贤都苦恼得不行。肯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究竟从哪里入手呢?多贤只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唉声叹气。

  “李敬恩!要是再发现你在美术课上一边睡觉一边打呼噜,老师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就是说不打呼噜就行喽?”敬恩一脸纯真地问。

  “那也不行!”
敬恩听罢顽皮地一笑。正在这时,多贤忽然听见有人喊道:“金多贤老师!有人找!”

  多贤迅速瞪了一眼笑嘻嘻的敬恩,顺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朝声音发源地转过头去。

  这时她看见两名男子正在聚精会神地凝视着她。难道是因为午后耀眼的阳光产生了折射?多贤忽然感觉距她只有半步之遥的那个男人,眼神中瞬间掠过一丝如刀锋般锐利的冷酷。

  哇……他们两个长得好帅哦!嗯,看样子不像学生家长呀,或许是叔叔辈吧。

  看着这两位身穿深色西装、外表整洁、让人顿生好感的年轻男人,多贤微微一笑打招呼说道:“两位是找我吗?我就是金多贤。”

  多贤一说完,前面个子稍高的年轻人便露出不愉快的表情,而看起来稍小一些的那一位则彬彬有礼地笑了笑。

  有意思,这两个人就像阳光和阴影一样。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两位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家长。”

  “因为涉及私人问题,所以我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这话不禁让多贤感到不快:学校是孩子们读书的地方,本来就不是成年人谈私事的安静场所嘛。虽然多贤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带他们去了会客室。关上门之后,孩子们嘈杂的声音被关在了门外。

  多贤抽出座椅客气地说道:“两位请坐吧。”

  年轻的一个主动递给多贤一张名片并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在善。”

  多贤看着名片上“刘李律师事务所”字样,微微点了点头,暗忖道:嗯,不错不错,不光人长得帅,脑袋还蛮聪明的。

  可是律师为什么找我?多贤感到一丝疑惑,但依旧坦然道:

  “请问有什么事吗?”

  “您是否听过李奎哲这个名字?”年轻英俊的律师彬彬有礼地问道。

  李奎哲?没听过呀。

  “我们班没这个孩子,是不是别的班的?”多贤肯定地回答。

  多贤说完,那个一直保持沉默、面色狰狞的男人突然冷不丁地发出几声嘲笑。

  “嗤嗤……”

  律师迅速瞪了他两眼,他的嘴边却仍然挂着冷笑。

  “当、当然不是您班里的学生了。”

  “那是?”

  多贤眼中充满疑惑,好像在问:那你们来找我干吗?

  “那您听说过圣贤集团吗?”

  这简直不是什么问题,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呀。作为半导体领域及电子领域的知名大集团,这个名称几乎无人不晓。

  “当然知道,那又如何?”

  律师像对小孩子解释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圣贤集团的会长正是李—奎—哲先生。”

  “哦,这我也知道。”

  这个多贤当然知道,只要稍微留意一下报纸经济版,就不可能对如此知名的人士一无所知。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你们来找我,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人人皆知的事实吧?

  多贤沉默不语,一边想一边看着这位年轻的律师,等待他下一步解释。可是律师神色凝重,就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内容似的同样保持着沉默。

  多贤实在按捺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问道:“请问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应该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当然不是,我们来是为了……”

  “就是想问你到底怎么勾引人的?!”

  坐在一旁面孔狰狞的男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多贤惊讶得几乎闭不上嘴了!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他是在说我吗?如果这家伙就这么说话,拜托他还是干脆闭上嘴好了!

  多贤好不容易合拢嘴,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对在仁点点头,神情坦然地说道:

  “是吗?那我知道了。”

  “什么意思?”

  “知道你为什么和律师一起来了,你的出言不逊总给你惹麻烦吧。”
年轻女教师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在仁,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此刻充满怒火。说完,她把脸转向在善,平静地说道:“还是律师您说比较妥当。”

  “啊,哦,对不起。”

  在善瞪了一眼搞砸气氛的在仁,连忙转移话题道:“我还是先从正文说起吧,一些法律 细节以后我再向您详细说明。”

  在善抬起头凝视着对面这位眼神明亮的大眼睛女孩,继续说道:“从正文说起的话,就是圣贤集团李奎哲会长已经把财产留给了金多贤小姐您。”

  “什么?您是说李会长已经去世了?”

  奇怪,这么有影响力的经济巨头,去世时不可能不报道呀,多贤暗想道。就算她是一个“经济盲”,也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可惜!他活得好好的!”面目可憎的男人凶巴巴地吼道。

  “不是,不是那意思……”

  在善也为多贤的问题感到意外,可是他又实在担心在仁再次搞砸气氛,于是赶紧截断他的话头,对多贤急匆匆地说:

  “会长先生在遗嘱里提到了您。”

  “真是骗了好一大笔钱哪……”

  这个言语恶劣的男人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次机会,总是见缝插针地插上一句两句。

  这次好像又是冲我来的!多贤冷冷地注视着他,勉强咽下这口气。她好像有点儿明白了。她怒视着那个出言不逊、脾气火爆的男人,暗暗嘘了一口气。事情好像渐渐明朗起来了。通过前后这些话,她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等等,我好像听懂了,不过我想你们可能找错人了。”

  “什么?您不是金多贤老师吗?”

  在善有些惊慌地问。

  “没错儿,我就是金多贤,不过你们要找的人确实不是我。”

  “不会的,您就是遗嘱里提到的金多贤老师。”

  在善边说边把写有多贤身份证号以及名字的确认文件递给多贤,多贤看完一脸疑惑,抬起头对律师说:

  “这确实是我……可是……”

  “那就对了。会长先生特意在遗嘱里为金老师您附加了几个条件,把公司的一部分权力留给了您,当然是在会长去世以后才生效。”

  听到这里,那个表情僵硬的家伙又低吼道:

  “一部分?你知道现在公司股票每股值多少钱?一部分已经是一大笔了!”

  他脸上的轻蔑与嘲笑简直是对我的侮辱!多贤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仍然保持着风度,只是以同样凶恶的目光狠狠“回敬”了他。真是要命!我干吗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受他们的冤枉气?现在,只要这家伙闭上嘴巴就是谢天谢地的事了。虽然他给我的印象糟透了,但是我的风度和气质总不能因为这么一个家伙荡然无存吧。

  “拜托您最好闭上嘴!那样我才能更容易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多贤皱着眉说完,干脆转过脸不去理他。哼哼,既然这家伙如此讨厌,那就干脆不理他算了。想到这里多贤反而消了气。

  “那您现在的确可以确定,会长先生已经把一部分权力给了我是吗?”多贤平静的问。

  “当然。”

  多贤对在善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在仁。这么端正的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啊。如果不是撒谎,那就是诈骗喽?可是我这么一个靠工资过日子的穷教师,又有什么值得骗的?可若非如此,他们为什么跑来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要知道,她从来没去过什么圣贤集团,更别说认识什么会长了!多贤一脸狐疑,看着在善再次问:

  “您确定?”

  “千真万确。”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不过我确实跟这件事无关。总之,可能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吧。”

  “不可能”,在善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是说根本不认识会长先生了,教书的?”那人忽然挖苦地说道。
任教四年以来,多贤已经听惯了别人尊称她“老师”,包括那些比她年长的学生家长们。可是现在,这个不知“何方神圣”、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家伙居然轻蔑地叫她“教书的”!多贤真是打心眼不喜欢这个称呼。也是,从一开始她就对这家伙没好感。

  “你耳朵聋了吗?我当然认识会长先生了。”

  多贤反唇相讥道:

  “刚才不是说过嘛,我当然认识会长先生了,大韩民国有几个人不认识他老人家?可问题是:他认识我吗?”

  在仁和在善彼此对视了一眼,像是在说:那倒也是。

  在仁依旧不依不饶,嘴角挂着轻蔑的嘲笑,眼神冷漠地继续讽刺道:

  “你怎么勾引人我没兴趣,不过下一步你想怎么做我倒是好奇得很!”

  女教师听了这话没露出半点愠怒之色,至少表面看来她神情不改,眉毛不动。不仅如此,她脸上的某个角落似乎还浮起了一抹顽皮的笑容。

  “跟我倒正好相反,那个什么会长怎么让我骗到手的我不知道,不过下一步要发生什么我倒清楚得很。”

  多贤表面上语气轻松,心里却恨得咬牙切齿。下一步?下一步我什么都不想,只想掐住你脖子或者狠狠地揍你一顿!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言语恶劣,脾气焦躁,可是就算那样我也没有料到他是这样的家伙!一个莫名其妙跑到学校胡闹的臭小子!

  在仁“腾”地站起来低吼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她不是想跟我结婚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仁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夹着怒火“唰唰唰”刺向女教师的脸,女教师仍然保持着从容安静。不对,不仅如此,一丝胜利的微笑正隐约爬上她的嘴角,那是一种更容易激怒对手的表情。

  他面目狰狞地低声咆哮道:

  “我最恶心你这样的女人!”

  她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

  “彼此彼此!我也最厌恶你这样的男人!所以拜托你闭上嘴巴吧!”

  多贤沉稳有力的语调就像法庭上的法官一样透着冷静和威严,这一点连身为律师的在善都自愧不如。

  哼哼!想跟我比耐性?知不知道我就是干这个的!要知道,我的学生可都是狂躁不安的青少年啊!你现在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多贤的做法显然对这位爱激动的家伙起到了效果,他已经不知不觉地闭上了嘴。

  多贤见他安静了下来,皱着眉嘘了一口气。

  “您好像没听懂我的意思,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跟圣贤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更不认识什么李奎哲会长。”

  “可你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他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那请问您,您不认识韩国总统吗?”

  多贤像问小孩子似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管他如何作答,自顾自地继续说:

  “我当然认识,也很了解总统先生,可问题是总统先生认不认识我。”

  多贤注视着他们,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我不得不再说一遍,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肯定是你们什么地方弄错了。”

  在仁和在善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知道下一步如何是好。在仁心想,这位年轻的女教师态度诚恳,看起来也十分坦率。真的不像是在撒谎。可那样的话,这该死的遗嘱又该如何解释?爷爷去世之后,遗嘱记载的全部内容将不以她、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自行生效,现在不弄个水落石出,以后可就麻烦大了。

  “虽然您说这与您无关,但是我的话绝对不是乱说的。遗嘱将不以您的意志为转移自行生效,如果条件得到满足的话,您很快就会很有钱了。”

  律师斩钉截铁的话令这件原本就有些荒唐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令人无法理解。多贤此时只剩下一肚子怀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阵烦躁涌上心头,被多贤强压住了。

  “真的没弄错吗?”

  “千真万确,绝不可能弄错。”

  在善再次强调。

  “可是我确实不认识会长,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为什么钱多得花不完的大富豪总喜欢做一些难以理解的怪事儿?不仅弄到别人的身份证、出生日期,还煞有介事地好像办理护照似的整整齐齐地给打印出来。难道我教的学生中有谁认识那位会长?或者有毕业后进入圣贤集团工作的毕业生?不对呀,我才工作四年,还没有那么大年纪的学生哦。想到这里,多贤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

  “……会长他身体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那家伙的脸上第一次浮起一种类似真诚的笑容,插嘴道:

  “你要是想问他精神是否正常,毫无疑问YES!那老头儿的身体还很硬朗。”
担心自己死后某些人会对遗嘱是否有效大做文章,所以连“那个”都提前准备了,这样的爷爷怎么会不正常呢?她担心的问题爷爷不是早想到了嘛。爷爷就是担心修改遗嘱后某些人会怀疑自己精神不正常,日后借此引起纷争,所以特意在遗嘱中附上医院诊断书,以证明自己精神健康。

  “好吧,无论是失误还是弄错了,说吧,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我该怎么做才好?”

  无休无止的确认工作,一段段穿插其间的“精神之战”,此刻,烦躁的感觉已经令多贤疲惫不已。要知道,这可是两节课之间宝贵的休息时间啊,看来她是得不到片刻清净了。且不说这暂时不能生效的遗产问题让人头疼,就是这番折磨和刁难也够人受了,再说,他们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无论怎么说都像是谎言啊。

  多贤不耐烦的表情和突如其来的问题令在仁和在善两人措手不及。哎呀,这根本不是他们期待的反应嘛。在他们的想象中,女教师的反应理应更戏剧化一些才是……看来她很不一般呀,处理事情时比外表看起来更冷静!或许她早有准备,事先已经对此有所耳闻?

  “那个……嗯……那个财产……”

  在善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到底该怎么向这位冷静的女教师解释她和在仁的关系呢?

  “财产怎么了?”

  多贤耐着性子等待在善继续说下去。

  “嗯……正像我刚才说过那样,还有几个补充条件。”

  “什么条件那么难以启齿?”

  “嗯……”

  一夜之间忽然拥有了童话里皇帝那么多的财产,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就心花怒放,难以掩饰幸福激动的心情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反倒好办得多。可是眼前这位女教师,不仅对即将到手的庞大遗产毫不动心,看起来反倒有些反感和不耐烦。所以,在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这个不好对付的女教师解释这一切。在仁脸上依旧挂着嘲弄的表情,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嗯……金老师……嗯……”

  看到律师结结巴巴难以启齿的模样,多贤忍不住皱了皱眉,暗忖道:哎哟,你可真叫人担心。你这副样子怎么能当一名好律师呢?说话都这么费劲这么紧张,关键时刻怎么跟人家辩论啊?多贤一边想一边偷偷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想确认一下下节课的时间。正在这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令人难以置信的不可思议的话。

  “您同意结婚就可以继承遗产。”

  “什么?你说什么?”

  多贤“忽”地转过头紧盯住在善,目光中充满惊讶。在善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您同意和李奎哲会长选定的男人结婚,就可以继承遗产。当然,继承遗产还有更详细的……”

  这个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而震惊、没有因为在仁嘲讽的眼神而发怒的女教师,听到这句话之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不由自主地抬高声音问道:“我要和谁结婚?!”

  “会长选定的第一人选为李在仁先生,如果您不同意,第二位是……”

  对方还没有说完,多贤就杏目圆睁地大叫道:“你疯了吗,现在?”

  天哪!这位律师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几乎在一瞬间,多贤冲口而出问道:

  “李在仁先生是谁?”

  好糊涂的问题哦,可是这个问题又非问不可!

  多贤还没听到律师回答,就听见那个糟糕的男人闷哼了两声。多贤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间有了一种糟糕的预感!天哪,该不会就是他吧?不是他的话,他干吗一直跟自己过不去呢?!

  “真是太恐怖了!”这句话冲口而出。

  直视着多贤苍白的脸庞,在仁也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彼此彼此!教书的,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冒出一个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的什么狗屁遗嘱,我的人生可能都要变样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难道你不该谈谈感想吗?摇身一变成了大富翁,现在一定感慨万千吧!”

  多贤两眼怒视对方,毫不示弱地回嘴道:“拜托你说话注意了!我可不像你说话那么随便!”

  在仁一脸嘲讽地盯着多贤,似乎在说:哼!装什么装呀?我看你是无话可说才是!

  “看来你还是赞同我爷爷把公司转给你这个陌生女人了?”
这绝对不可能!爷爷是如此精明老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万贯家产给一个没见过的女人呢?更何况还加上他!

  “我爷爷?这么说,你就是李奎哲会长的孙子喽?”

  多贤不住地打量在仁,好像他在撒谎似的。听了这话,在善连忙插嘴道:

  “李在仁先生是李奎哲会长的直系长孙,也是和金多贤老师您结婚的……”

  “简直太荒谬了!”

  “绝对不可能!”

  在仁和多贤同时打断在善,彼此看过一眼之后,都深深地吐了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保持一致!”多贤讽刺地说道。

  在仁“当仁不让”:“我不是在问你打算怎么办吗?当初你勾引爷爷时就该把结婚问题谈清楚!”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爷爷!”多贤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要不是禁止学校老师使用暴力,她真想好好揍这小子一顿!

  “要是你认为我爷爷会把孙子托付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爷爷的头脑还很清醒的!”

  显然,在仁并不相信这位女教师。虽然她现在口口声声说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件事,但是为了这么大一笔遗产,谁知道她背地里会玩些什么把戏?或许她早就垂涎三尺了,只是不表现出来吧!为了钱,谁敢说她以后不会对他有所企图?在仁死死地盯着这个强劲的“对手”,暗忖道:谁知道你那双聪明伶俐的眼睛里都藏着什么鬼主意?或许你是靠这张清纯的脸把爷爷给蒙骗了,但是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当!你以为我李在仁是那种容易栽在女人手里的男人?劝你还是乖乖收起你的鬼主意吧!

  奇怪的是,面对在仁凶巴巴的眼神,女孩并没有回避,她神情坦然地直视着他,面带一丝微笑回应道:

  “虽然对您来说非常遗憾,不过我说的全是真话,我确实没见过什么会长。不过话说回来,您爷爷看起来的确非常清醒,换成我也不会让你继承遗产!”

  唉,看来桀骜不驯的大哥今天终于碰上高手了!这女孩的确不可小觑啊!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在善没有插嘴的机会,只剩下叹气的份儿。正所谓“高手过招,难分输赢”,大哥和这个女孩真乃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啊!显然他们谁都不肯让步,所以此刻,愤怒的火苗一个劲儿地往上蹿。

  多贤停顿几秒钟,微微摇头道:“看来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论,不知道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多贤的动作和表情分明在告诉他们,她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

  “我该怎么做?除了结婚这种恐怖的事情外,我愿意为两位做你们期待的事。幸好会长先生现在还健康地活在人世间,遗嘱什么的大概也不会被执行……不过我还是认为你们找错了人……不管是遗嘱还是股票,总之随你们的便吧!”

  多贤一边说一边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简短有力地结束了对话。

  “很抱歉我不能奉陪了,因为十分钟后我还有课。”

  多贤起身告辞,一阵淡淡的清香缓缓掠过在仁的鼻尖。

  “哥,你是怎么想的?”在善问正在开车的在仁。

  “我当然不相信她。”

  她那么伶牙俐齿,我怎么可能相信她啊?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到现在好像还盯着他看呢。真是胆大包天,天底下有几个人敢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看他李在仁啊?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掉进爷爷的圈套里,他李在仁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看不是,这次是你错了。按照我的经验,她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即便不从职业角度出发,在善也相信刚才那女孩说的都是真话。

  “所以说嘛,你当了律师,而不是法官。”

  “你是说她在演戏?”

  “演戏……?”

  在仁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戴上“有色眼镜”,也的确看不出她是在演戏。

  在仁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掏出香烟说道:

  “你的问题只能从别的地方求证了,既然我们都不认识她,那就先不管她,从故事的主人公下手吧。”

  “主人公不就是你和她嘛。”
听了这句玩笑,在仁眉头紧蹙,回应道:“知道,我说的是先从爷爷那里下手。”

  “你以为那老头会把财产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仁语气充满不屑,似乎在说: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儿!

  “当然不可能。”在善对在仁的话深表赞同。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那女的是只狐狸。”

  没错儿,就是一只狐狸,在仁暗想道。

  “不对,照你这么说,爷爷不是都让她给骗过去了?嘿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职业习惯已经让在善习惯从理论着手,然后凭理性做出合理的判断。因此,揪出疑点正是他的兴趣所在。

  “哼哼……那倒也是。”

  像爷爷那样身经百战的精明老头儿,当然不可能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爷爷做出这番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难道他犯了什么傻?可是爷爷明明很正常的啊,这个事实他知道,爷爷知道,世界上任何人都知道。想利用这种方法巧妙地引诱他上钩并让他中计,更加证明爷爷“狡猾”得很。爷爷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孙子李在仁并不关心家族遗产,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家族问题非常敏感的事实,所以就更不可能拿遗产开玩笑了。或许是老头儿想报复上次那件事情,所以想用同样的手段再次扼住他的咽喉?真是见鬼!

  “还是先跟‘头儿’谈一谈吧!”

  不管怎么说,总会有办法改变爷爷的想法,在仁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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