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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汉译小说 4-5章

admin admin 2007-05-16 11:4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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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关键赛点:他赢了一分

  老会长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皮箱,又从小皮箱里取出一份文件,脸上隐隐约约露出一抹笑容。这次他做的绝不会错。看着这份证明他头脑清醒的文件,他再次微笑起来。

  从见到那女孩第一眼他就知道了:美丽善良、温柔端正的她,一定隐藏着某种在别人身上找不到的东西,用肉眼看不见的……某种东西。她拥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这样的眼睛,只有那些有能力改变他人、那些用心感受世界、那些比别人更快一步出发的人才会拥有 ,只有那些面对大风大浪时毫无惧色的人才会拥有。

  他深信这次选择不会有错,特别的人只能选择特别的人。只是在仁那小子,现在一定气得火冒三丈了吧?那小子跟我像极了,不对,应该说,他比我更厉害。所以,他也就更需要一个特别的女孩陪伴他。李奎哲会长深情地凝望着摆在书桌上的老伴儿的照片,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老伴儿啊,那女孩就像当年的你……可是你怎么这么无情呢,也不再多陪我几年……

  老会长凝视着妻子,一丝凄凉的笑容浮上嘴角。正在这时,有人没敲门就闯进书房来。一定是那小子,我一直在等他上门呢,嘿嘿……只是他来得比我想像的还要晚,或许他正在拿时间跟我赛跑呢?这个聪明的小家伙……

  耐不住性子就会陷自己于不利,看来这小子很清楚这点啊,所以做完盈亏比较后才出现。

  在仁像阵风似的突然出现在爷爷面前,对爷爷冷淡地说道:“爷爷,您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了,不过就算您这么做,我的态度还是跟上次一样的。”

  “我也跟你一样啊,不过你老婆人选不是换了嘛。”

  李奎哲老会长面带微笑地回答道,同时他也在心里想:你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上次你小子都没有来见我。我是绝不会忘记那件事的,你小子想必也记忆犹新吧。

  “她是谁与我无关。”

  “这次可能有关哦,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在仁眉头紧蹙,急急地追问道:

  “您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应该更清楚才是呀。”

  明明看见孙子不乐意,老会长仍然装作没看见。

  “爷爷,您不用拿这个威胁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您不就对我说过嘛,说正因为我是您孙子,所以才叫我做梦都别想拥有公司什么的。可现在您给我女人还外加股份让我回公司,您这么做究竟为什么?”

  刁钻的爷爷完全不理会孙子的疑虑,举起酒杯悠闲地啜了一口葡萄酒。孙子在仁的一番话,令他更加坚信他正在促成一桩好事。在仁是几个孙子中最出众的一个,甚至可以说比他四个儿子更为出色:恰如其分的调控能力,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应付挑战时永不倦怠的推动力以及通过分析及预测后先声夺人的领导才能。总之,在仁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生意场奇才,天生就拥有做生意的本能,这么说并不是因为在仁是他的亲孙子,而是事实的确如此。从另一方面来看,在仁人情味淡薄,其冷漠程度也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会长甚至想过,如果在仁不是他的亲生骨血,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变为自己家的一分子,因为在仁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李奎哲会长可以说子孙满堂,除在仁去世的父亲之外,他还有三个儿子,均从事着与经营领域相去甚远的职业。外界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是李会长专权,不许儿子们涉足经营一线,令他们丧失了人情味。其实不然,事实上,李会长的三个儿子根本没有打理生意的能力。这一点他的儿子们知道,李会长自然也十分清楚。在他的子孙后代之中,只有一个女婿和几个孙子在SH大酒店工作。当然,如果这几个人没有这方面的相关能力,李会长也不可能让他们进SH工作。

  集团公司养活着几万名员工,这些员工又养活着相当于李家人几倍的家人。身为集团会长,他必须为这些员工家庭负责。如果他的儿子或孙子仅仅以大家族后代身份自居,拿公司成千上万人的生计开玩笑,或者说冒着令国家经济受损的风险考察自身经营能力,这无疑是最疯狂的行为。而经营事业最危险的方式,就是遵照家族世袭制把公司一代代传下去。换一个角度说,即使没有前面这些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几十年辛苦打下的江山,毁在一个无能的自家人手里,这也是他最不愿看见的结果。他之所以要把公司交给在仁打理,并不是因为他是李家直系长孙。虽然一直以来,他的确把在仁当作继承人培养,然而,如果在仁本身没有这方面能力,他同样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做事业和做人关系极为密切,公司需要卓越的领导者以及先进的思考方式才能生存发展。在仁的才华加上多贤正确的思考方式及其独特之处,无论如何都堪称是绝妙的搭配。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坚信此番选择绝对没错。用明亮的眼睛看待世界,堂堂正正地做人做事……现在,他家不也急需补充新鲜血液吗?所以,无论在仁这次气成什么样子,他都相信他的选择绝对不会出错。

  “你说话可要小心啊,什么叫威胁?这是该对爷爷讲的话吗?”李会长责备了孙子几句,继续道:“多贤可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你说话那么随便,她会怎么看我这个当爷爷的?你可别让人家多贤太失望啊。”

  在仁控制不住大喊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直接娶她不就得了嘛!”

  “在你奶奶视线范围内说出这种话,你小子可真行啊。”

  在仁随着爷爷的目光看见了奶奶的相片,却依旧铁青着脸没说话,只是把相框翻了过去。

  “好吧,爷爷您很厉害地抓住了我的弱点,不过就算那样,我也不可能变成顺从您意愿的乖孙子,所以咱们就在这个基础上协商吧。”
李会长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他知道他的笑会让孙子恨得直咬牙,但是他已经是一个70岁的老头了,活到这把年纪了,难道还不能在自己家想笑就笑?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何况这次的事情对他更有利。一想起以前让这小子牵着鼻子走的处境,他现在就越开心。这小子三年前就对遗产不感兴趣,还完全不理会我的提议,以这件事为理由搬出去单过,凭着一点点股份投身到酒店事业中去。真是个精明的家伙啊。在圣贤集团所有子公司中,只有那家大酒店早期独立出来,因此也是我的影响力比较小的地方。在仁那小子充分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一掌握经营实权,就按照惯例把与SH子公司相关的生意完全揽到了自己手里。

  有时候看在仁这小子做事,会长也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他的确有能力,碰上难关他总是能化险为夷。就像上次他在股市上表现得那么精彩,就像那一刻他期待已久了似的。从SH大酒店大规模宣传造势的角度看,真不知道那次事件是出于偶然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成竹在胸?

  李会长一直在想,假如那次在仁没有得到素有“股市黄金手”之称的朴润煦的帮忙,真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年纪轻轻便坐上高位的在仁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成功与其说源于自身未经过检验的努力,倒不如说是得益于李会长本人,如果酒店理事会股东们不是傻瓜的话。不过,想必在仁那小子不这么想吧。

  一听“协商”二字,李会长立即收敛起笑容,目光冷淡地打断在仁并一口回绝道:“我不想和你谈生意。”

  真是令人生气的臭小子。他以为在和人谈生意?竟然还提出要和我协商!

  “可是在我看来,您现在所做的毫无疑问就是‘交易’!”在仁不屑地继续说道:“您上次不就说过嘛,说贤珠是成会长女儿,要是我跟她结婚的话,会给公司带来一大批半导体股票。”

  “可是你当时拒绝了呀。”

  当初,我千挑万选好不容易为你选了成会长的独生女,可是你连瞧都不瞧人家一眼,弄得我多难堪啊。要是你当初乖乖听我的话,SH肯定比现在还盈利,半导体市场恐怕也成了圣贤的天下了。不过这次,我绝不会再像上次那么好欺负了。当爷爷的竟然让乳臭未干的孙子打了一个后脑勺,这样的事情一次还不够吗?无论怎么说,这次的游戏我赢定了,嘿嘿。

  “不管怎么说贤珠还能为公司带来股票,可那个女教师能干吗?爷爷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干吗平白无故地往她身上投资?”

  虽然在仁表情坚决,极力想摆出一副若无其事、好像永远不会中爷爷圈套的样子,但是他自己清楚,他多想知道爷爷的真实想法。要知道,这老头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啊。

  “因为她很特别。”

  在仁心里十分清楚,无论他和爷爷闹得多么僵,爷爷都不会为了迫使他回心转意而拿他开玩笑,更何况这次还包括爷爷一直视为命根子的公司!看来那女孩的确有什么过人之处,否则爷爷怎么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居然还把我搭进去?!

  “在多贤身上,有一种你我都没有的东西。”

  在仁从容不迫却又犀利地回道:“我不仅调查过她,还把她的远房表亲都调查了一遍。”

  看来这小子确实调查过多贤,他当然会这么做喽。如果他不这么做,反而让人诧异了。好吧,那就让我看看他到底调查到什么程度吧。李会长将身体深埋在沙发里,意味深长地看着孙子,等待他下一步发言。

  “虽然买过一块地皮,不过连盖一间房子都不够,就是那么一小块,还是在偏僻的山沟里。虽然有个在司法部工作的什么小叔,不过跟政治根本不搭边儿。擦亮眼球也找不到他们家有股票,更别说有跟我们公司类似名称的股票了。爷爷,您这次的确选错人了。”

  虽然在仁很清楚爷爷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但这又不是一个轻易能猜对的问题。不管他怎么调查,都查不出这家人跟爷爷、公司或者金钱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户人家的背景实在太简单、太普通了。可爷爷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呢?在仁真的糊涂了。

  “这些我比你更清楚,就算你不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也能选一个好孙媳,所以你就放心吧!难道你不相信你爷爷?”

  在仁怀疑的语气令爷爷两眼直冒火,会长的眉毛都快要拧成一团了。

  在善占据书房一角,看着同样固执的爷孙俩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恨不能立刻插上一句,尽快结束这场“小规模战争”。

  “对不起,爷爷请您冷静!在仁你也适可而止!”

  在善见爷爷气红了脸,赶快朝在仁使了使眼色,示意他稳定情绪。

  “……”

  在接下来的短暂沉默中,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愤怒的火苗。在善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把目光对准他们说道:

  “爷爷,如果您只想要多贤小姐做您儿媳妇的话……”在善表情有些严肃,对着爷爷继续说道:“难道非得是在仁哥或者泰和哥?”

  爷爷听到这句话,把目光从在仁转向在善,不解地看着他。

  “实在不行,就让我跟多贤小姐结婚吧。”

  “不行。”

  “不行。”
在仁和爷爷同时冲口而出。爷爷有点儿生气,在仁则语气粗暴。但十分明确的是,爷孙两人的意思都是斩钉截铁的反对。

  在仁怒视在善,警告道:“绝对不行。”

  “哥。”

  “烦人,你给我闭嘴!”

  他用生硬可怕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又把目光转向了爷爷。

  “好吧,爷爷你赢了!我愿意让一步。”在仁咬牙切齿说道。

  “不过结婚保留!能不能结婚也算是缘分,要是她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那我也无能为力。”

  “保留?……看来我们的交易不太顺利啊。”爷爷皱着眉头说道。

  “就算您是爷爷也不能强迫我结婚!我又不是什么乖孙子,更何况我做梦都没有想过要和一个讨厌我的女人结婚!”

  “多贤当然会讨厌你,所以我才考虑了泰和。”

  爷爷理所当然地回击道,泰和是会长的外孙,也是在仁的堂弟。在仁一听爷爷提到泰和的名字,牙齿咬得更厉害了,不得不在这个基础上又让出一步。

  “好吧,我答应跟她真心交往,如果您希望的话我也会跟她订婚。假如我们感觉合适就结婚,要是怎么都合不来那我也没办法。跟我交往过的女孩要是再跟您另外一个孙子结婚,爷爷恐怕也会不自在吧。”

  在仁希望爷爷能在这个基础上做出让步,如果爷爷再提起泰和的话,他真的会考虑跟那女孩结婚的。泰和现在管理的由他父亲担任理事的百货公司,毫无疑问是小婶婶的财产。每次想到泰和那小子霸占着它,在仁的火气就直冲脑门。

  原本以为从自己嘴里说出“订婚”二字时,爷爷一定会高兴地扑过来呢。可是令在仁意外的是,爷爷的态度居然跟他想像的截然相反。

  “不行,你们不能订婚。”

  顽固不化的“头儿”变化另一种眼神,接口道:

  “好吧,那你就先跟她试着交往吧,不过你可要认真地想一想。”

  爷爷的提议出人意外,在仁歪着头问:

  “为什么?我跟她订婚的话,您不就更放心了吗?”

  这岂不快哉?在仁心里暗自欢呼,语气却充满疑惑。这可真是个出人意料的结果,他刚才竟然真的决定和那个女教师结婚!虽然他明明很讨厌和那个素不相识、伶牙俐齿的女教师订婚,讨厌她成为自己的未婚妻。不过看来,他最讨厌的还是像个木偶似的按照爷爷的意愿让爷爷任意摆布。

  爷爷认真地说:“这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事,也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别一心想打发人家走,错过她你会后悔一辈子。你更别想蒙骗我,要是你宁死不同意最好现在就放弃!反正我又不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之所以选择你是觉得你还过得去,现在我说的是家事。”

  在仁听罢眉头紧蹙,心下疑惑:看来那女孩确实有着什么东西。不行,我得再去翻翻她的家底儿,既然爷爷把“命根子”都搭上了,那她必是有着某种他原先没有发现的东西。

  “要是你跟别人订婚的话,周围人反响会很大,那样多贤也会受影响,以后再跟别人结婚会很难。总之,我不想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总而言之,爷爷真是诚心诚意地为那个叫什么多贤的女教师考虑。

  “答应我,答应我你会保护多贤,不让她受到记者或其他什么人伤害。如果你没有承担责任的诚意,就不要让别人知道她。就算是迫不得已伤害了她,我也绝不会原谅你。或许你一直没忘记我对你小婶以及对你父亲做过的事,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记住,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多贤。”

  爷爷表情严肃,一个劲儿催促在仁。高手啊高手!爷爷竟然拿在仁布下的局反攻在仁!在仁一瞬间读懂了爷爷那冷酷的表情。上帝!这个老头是诚心的!要是跟这种状态的爷爷正式“开战”,毫无疑问,我李在仁必将陷入劣势!

  “你这小子,你倒是答应我啊,答应我不要让多贤受到任何伤害。”

  “知道了,不过要是我尽全力还是跟她合不来,那您的遗嘱就算作废了,那样我才划算。”

  爷爷目光炯炯地看着在仁不语,显然在考虑在仁做出的妥协。在仁也在寻思:这老头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好吧,我会再好好考虑一下。”
片刻,爷爷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协商结果表示认可,在仁这才暗中嘘了口气。

  其实根本不用再考虑这件事,如果在仁那小子像我一样会看人,哪怕只会一点点儿,如果他不是傻瓜,那他就不会错过多贤。可问题是,他到时候会不会真的犯傻?

  在仁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老会长已经成竹在胸。

  关键赛点,他已经赢了一分。

  “六个月。六个月内我会真心跟她交往。不行的话,您就当我跟她无缘,就此放弃吧!”

  “一年。”爷爷回道。

  “八个月。”

  “十个月。要想说服多贤,十个月都没门儿!”

  “现在她的确不喜欢在仁哥。”在善小声插嘴道。

  要想让爷爷回心转意,必须趁这个机会解决所有问题,以免日后为这些事头痛。看样子,爷爷是彻底让那么叫什么多贤的女教师给迷住了,或许根本不可能说她不好。在善和在仁彼此对视了一眼,期待爷爷的下文。

  “我就知道多贤肯定这么说过,所以才说一年不够嘛。人家多贤肯定很烦你,要想说服她,肯定要花上一些时间的。”

  “我还烦她呢!”在仁忍不住大声嚷嚷。

  “恐怕你以后就不会这样想喽。”

  爷爷不理会孙子的过激反应,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之后断然说道:

  “你别想蒙骗我,更不要做一些糊涂事白白浪费时间!记住,那孩子真的很特别!”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在仁心想。既然爷爷都说出这样的话了,那他也只能暂时投降,假装乖乖听他的话了。如果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他也只能先忍着了。正所谓“退即是进”,后退一步有时也是一种策略哦。要知道,我李在仁绝对不是那个只顾着向前看的有勇无谋的堂吉诃德。见鬼!爷爷这次确实赢了他,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在仁咬着嘴唇又看了一眼爷爷,然后转过身去。关键赛点,“独不将军”兼头儿的爷爷先赢了一分。

  不过,我绝不会让他如愿以偿的,在仁暗想。

  “哥,你必须学会控制你那脾气。”

  在善关上书房门,低声警告在仁。

  “别说废话,我都快烦死了。”

  在仁阴沉着脸,眉毛紧蹙地说道。

  “哥……我刚才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可以跟多贤小姐见面。”

  在善一脸真诚地说。

  在仁——这个一直背负着家庭的十字架,始终心事重重的成熟男人——只是在善名义上的堂兄而已,其实,他们本是亲兄弟。

  听了在善的话,在仁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厉害。

  “我也不是开玩笑,拜托你不要再说那种话。光我一个人就够了,要是连你都卷进来,妈妈……不……小婶婶她该多伤心啊。在善,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愿生活吧,别再说什么傻话了,咱们又不知道爷爷在搞什么鬼。”

  “可是,你也没必要一个人背十字架啊。”

  “你难道……喜欢上那个叫什么金……金多贤的老师了?”

  在仁忽然转过头紧盯着在善问。

  “什么呀,不是的。”

  这个问题问得在善措手不及,最后在善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在仁听罢立即打断对方,下结论道:

  “不是就行。不说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唉,顽固不化的大哥呀。

  “如果哥哥愿意,我可以什么都不做,我自有办法。爷爷当然有权自由支配他的财产,不过与死人相比法律更重视活着的人。所以即便爷爷另立遗嘱,你的那部分也会有所保障。假如哥哥愿意的话,爷爷那边无论如何我都可以看着处理的。”

  在善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意图,示意在仁不必为他担心,并希望能够分担他肩头的重担。不过在善也知道,无论爷爷立什么样遗嘱,大哥都会严格遵照执行。虽然性格酷似爷爷的大哥从一开始就跟爷爷合不来,还说过什么不需要那么多遗产之类的话,甚至还跟爷爷大闹了一场搬出家门过,但是在善始终深信不疑:如果将来有一天家里发生纠纷,大哥一定会竭尽全力维护家庭和睦,无论如何也在所不惜。
5.能力超强:脾气超坏

  “政变……呵呵,有意思。”

  “现在该怎么办?您是想静观其变吗?”

  金秘书放下文件簿问老会长。虽然老会长嘴上说这是“政变”,但是从他脸上以及亲信秘书的脸上均看不出一丝忧虑之色。

  “成者为王,败者……”

  “败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成不成的我无所谓,反正我又不会全输。”

  “您这样说,好像您已经不在意结果了?”

  金秘书“嗤”地笑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老会长这句话。

  “是啊,如果守不住自己的东西,那就让它的主人拥有它吧。”

  “当然,如果主人成功的话。”

  金秘书用这句话结束了对话。

  “冰人”李在仁室长今天又暴跳如雷地把下属训斥了一顿。

  “你们到底长没长脑子?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们还以为内部交易是个不错的词儿啊?SH机电想干什么,你们知道多少啊?”

  “可是室长,这是会长大人直拨BLACK CALL下达的……”

  “李部长!拜托你搞清楚自己的老板是谁!搞清楚你属于哪个部门!马上把那个该死的电话给我拆了!既然你不太明白,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我们酒店跟SH机电没有任何关系!”

  事实上,李在仁此刻怒不可遏,大声地呵斥下属也不是没有道理。

  外界人人皆知SH集团李会长一直对SH大酒店虎视眈眈,这话还得从头说起。当初为了顺应时代潮流,SH大酒店不得已从集团分离出去,但是会长本人一直很舍不得。大酒店本身就是实物交换的现金生意,即使不特意在流动资金方面下功夫也能盈利。其本身优势加上一位40多岁正当年的职业经理人卓越的领导,以及企划调整室室长李在仁在市场运作及宣传方面的超凡能力,使得SH大酒店很快跻身行业前列,不仅在全世界各地拥有16家连锁机构,而且一直以一流的服务和一流的设施担当同行业典范中的典范。

  李在仁怒气冲冲地训斥道:

  “马上把电话给我卸了!不是SH总部说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拜托你站对位置才有钱拿!”

  下属乖乖地站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真不知道你们长没长脑子!”

  最近他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顺利。下属们一个个搞不清状况,把工作处理得一团糟;爷爷天天拉长个脸训斥他,家里人也隐隐约约奉劝他不如趁此机会回公司;名分上的堂弟泰和开始蠢蠢欲动;更重要的是他的小……婶婶身体不好。

  真他妈的。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怎么都得去趟仁川,必须找那个女教师好好谈谈。在善以前就说过她不是装的,说真的,我也看她不像在演戏。一个教孩子的老师,怎么可能把戏演得比演员还逼真呢?不可能。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那样,事情可能变得更复杂了。唉,该怎么跟她解释目前的状况呢?

  耳边传来李在仁室长低沉尖利的说话声,柔京小姐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唉……

  柔京微微摇了摇头,暗忖道:

  都已经8点了,那家伙工作起来怎么连饭都不吃啊!

  正在这时,室长忽然踢开椅子站了起来。身为大酒店企划调整室室长这一要职,李在仁拥有一间极具现代感的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可是更多时候,他并不待在里面,而是跟员工们一起在公开的办公室小桌子上办公。外人看见或许会认为他的思维洒脱合理,不过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试想一下:一个能力超强、脾气却超坏的年轻上司,跟下属们挤在一间办公室里,天天挽着袖子催促下属工作,不用说也知道下属每天过得是如何地胆战心惊!要知道,上司好欺负,下属干活才容易蒙混过关。只可惜他们的上司李在仁偏偏是一个敏锐细致的家伙,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地督促他们做事,直到他们圆满完成工作为止。

  “李部长,把这个企划书重新做一遍!我先出去吃饭,一小时后回来!”

  在仁把文件递给李部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带着犀利可怕的目光。
在仁一走出门,企划调整室14名员工就大大地松了口气,紧接着你一句我一句炸开了锅。

  “妈的,今天又得加班了!他可真是个了不起的朋友啊!”

  从室长手里接过企划书的李部长摇着头感叹道。

  “柔京小姐,虽然想让你吃完饭再走,不过,你还是赶在室长回来之前开溜吧!”

  “是啊,快走吧!再磨蹭会儿室长回来你就走不了了!”

  “可是就我走行吗?不管怎么说,得从头开始做企划呀。”

  其他同事全都摆手让她快走,柔京却犹豫不决。

  “反正今天也弄不完,你还是赶快走吧!别磨磨蹭蹭了,要是让室长给撞上,他还不把你给活吞了!”

  “我可不喜欢吃生肉!就算是柔京小姐的也不行!”

  上帝啊!我的妈妈!是室长的声音!办公室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感觉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谁都不敢张嘴,谁都不敢喘气儿。李在仁慢悠悠地踱到书桌旁,拿起一个文件袋。

  “本来想让你们早点走来着,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回来拿这个,大家继续工作吧!”

  在仁向上晃了晃文件袋,环顾了一下鸦雀无声的办公室,悠闲地笑着说:

  “哦,对了,李部长,晚上吃点儿好的吧!等下还要听你汇报呢。各位,待会儿我回来说话声大的话,想必各位可以谅解吧。哎呀,柔京你倒是赶快溜呀!”

  在仁露出坏坏的笑,又一次离开了办公室。

  “唉,完蛋了!今天谁都别想过关了。”

  确认室长终于离开之后,企划调整室的同事们这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又一起说笑起来。在仁在如此情势下仍能保持风度,就是因为他的幽默感。虽然他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虽然他奉行斯巴达式严历的管理方针,但他的下属依然拥戴他,原因正在于他受众人一致认可的超凡的业务能力。在仁脑筋极其灵活,或许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料儿吧。他在战略和市场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才华,就连那些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手们都对其从商手段赞不绝口。就一个年轻的经理人而言,他似乎与实际年龄不符,因为他有着超越年龄的领袖般的气质,也有着充分领导下属的能力。如果不算他那糟糕的火爆脾气,他真的可以名列理想型企业家之列。

  “很厉害的,我们室长。”

  “是啊……倒不如一直卖电脑算了,干吗转行干大酒店呀?”

  朴代理小声嘟囔完,崔科长“噗哧”一乐:

  “不是电脑,是游戏机。”

  此言一出,企划调整室年纪最小、特爱玩电脑的一个同事立即问道:

  “哦?室长是学电脑出身的?”

  唉,最近这些孩子们,一提电脑就兴奋得要死。

  “正统派才讲究出身!咱们室长可是亲身体验过经营之路的继承人哪!”

  李在仁室长一开始就从最底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直到做到今天的成就。身为大家族第三代继承人,在仁始终不敢懈怠。当时谁会想到那个反戴帽子、晃晃悠悠悬在大厦玻璃窗外、冒着危险擦玻璃的健壮青年,竟然是会长先生寄予厚望的孙子?当刚刚复员的在仁为了充分利用复学前两个月时间而去办公室做清洁工时,谁会想到这个留着一头短发、用真挚的目光注视他们谈话的年轻人,已经把听到的内容牢牢地铭刻在心里了?当初在仁留学美国时,为了赚取生活费,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帮商铺背放着大冰块的鲜鱼木箱子,有谁会想到这个年轻的韩国留学生竟然是韩国首屈一指、资产庞大的某集团继承人?当在仁在竞争激烈的面试中脱颖而出、堂堂正正地凭自己的真本事进入公司工作时,谁会想到他是会长先生最器重的第三代继承人?在仁用了两年时间从普通文案做到拥有裁决权,这对于普通员工而言可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但是对于一个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富家公子而言,这或许是一种令他们难以忍受的漫长试炼吧。

  “室长最早好像不是做酒店生意的吧?”

  “不是有人知道他当初做什么吗?”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他只是卖过游戏机而已。”

  听了这话,年纪最小的一个同事兴奋得两眼直冒光,崔科长却“噗哧”乐了。

  “那还是室长来这儿以前的事了。他读大学时,他的一个朋友开发了一张挺不错的游戏光盘。”

  “什么游戏?一般的我都知道。”

  “谁知道呢,又没在韩国卖过。”

  说到这里,朴代理忽然眨着眼睛插嘴道:

  “知道我们室长厉害在哪里吗?不是说他可怜巴巴地拿着两张光盘到日本卖给小日本,而是说他在一句日语都不会说的情况下去了人生地不熟的日本,结果用这两张光盘卖了一大笔版税!”

  “可是为什么不在韩国卖?让日本青少年流口水的东西在韩国也该卖得好啊!”

  “可能他觉得不好卖吧。”

  实际情况是:在仁对他的朋友解释说,在韩国比授权更为重要的问题是,一旦授权的话,可能第二天就会有人破解密码,紧接着龙山电子市场上就会有大量盗版出现。与其这样,还不如只在日本出售。朋友对在仁的分析表示赞同。不久之后,在仁便带着打工攒下的所有钱去了日本。

  日本游戏文化那么发达,很容易传到世界各地呀,对此十分清楚的信灿不禁有些纳闷儿。

  “如果在日本真那么热,早该传到韩国了……”

  听了这话,朴代理很有把握地说道:

  “那个游戏机不可能正式引进韩国的。”

  “为什么?”

  “因为他篡改了原本内容健康的程序,代之以暴力和色情的内容。”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一句话,李在仁这个男人在赚钱这方面不输于任何人。

  自从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之后,已经过去一个礼拜的时间了,多贤的世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人活在世上,大概什么怪事都会碰到吧,就好比她自己。多贤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也会让自己碰上:两个大帅哥突然有一天找上门来,对她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莫名其妙的话,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仔细想想这怎么可能呢?他们简直就是捉弄人嘛!多贤兀自摇了摇头。

  终于放假啦!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是多么喜欢班上那群孩子啊,她喜欢教他们认识世界,喜欢看他们一天天长大,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她以教师这一职业为荣,所以当初才选择当一名教师,而寒暑假就是这一职业对她最大的回馈。
多贤本性自由乐观,但因为从事学校老师这么一个相对保守、讲究礼节的职业,因此她总是给人一种斯文端庄的印象,很少有人了解她活泼向上的另一面。虽然有时她也因自己的双重性格感到迷惑,不过人们已经习惯只看他们想看的东西,所以26年以来,多贤已经逐渐掌握了如何把双重性格巧妙加以结合的法门。以前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另一面,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人轻易识破吧。多贤边想边笑走到校门口,忽然“哎呀”一声惊呼出来:糟糕!又把钥匙落在教务室了!多贤一个劲儿地敲自己脑门。她这病可真是不轻!因为她没有一次出门不落钥匙的时候!

  在仁到达学校时已经是晌午了。

  “请问您有什么事?”

  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像是老师模样的男子郑重地向在仁打招呼。教务室有数的几名老师把视线全都集中到在仁身上,在仁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哦,我找金多贤老师。”

  教务室出人意料地清净,在仁用目光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多贤的身影。

  “啊,她刚刚才下班,今天举行放假仪式。”

  说话间男子朝窗外望去,似乎也在寻找多贤的身影,不过看来并没有找到。

  “哦,这样啊。”

  放假仪式?他怎么给忘了呢!在仁脸色愈发阴沉:真不凑巧!最近怎么什么事都跟他作对!他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一边微微颔首告辞,离开了教务室。不过说不定这样更好,在仁转念又想,这就是命运!注定错过的命运……

  爷爷,我可尽力了哟!我这么忙还大老远赶到这儿,谁知道偏偏赶上她不在!哼哼,她不在可不是我的错。

  在仁边想边走出正门,一不小心撞上迎面而来的人。在仁急忙开口道歉:

  “哎呀,对不起。”

  不愧是酒店经营者,服务精神已经深深扎根在他体内。

  “没关系,是我没看清,真对不起!”

  一阵甜丝丝的香气轻轻拂过。

  那次之后,在仁曾经努力想记起多贤长什么样子,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但是多贤清脆的声音,他却一直记忆犹新。

  这一刻,他知道这个女孩必是她无疑。

  真是无法逃避的缘分哪!在仁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他绝对不会把这次巧遇当成命中注定!

  多贤惦记着钥匙正欲离去,手腕忽然被在仁抓住了。她抬起头有些吃惊地问:

  “哦?什么事?”

  “我有事找金小姐。”

  她还记得我吗?在仁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啊!多贤刚开始有些不乐意,不过立刻想起来他是谁了。

  “啊,您是那位先生!跟律师一起来过的……不过您又有什么事儿?”

  看来她记住的人是在善而不是我。这也真是奇怪!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是记住他李在仁而不是李在善,可是这个女孩偏偏跟别人不一样。

  “对,没错儿,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多贤的眉毛轻轻抬了一下,暗忖道:

  对你这人我可没什么好印象。大热天的又有什么事儿来找我?如果还是什么莫名奇妙的遗产之类的话,那我可真不想再听了。万一我再因为你的无礼而动怒,说不定麻烦就大了。谁知道到时候你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好吧,那我先进去一下,我把钥匙落在教务室了。”

  多贤一面责备自己丢三落四,一面撇下李在仁朝着教务室走去。

  多贤带在仁去了松都一家幽静的传统茶馆,伴随着伽耶琴缥缈的琴声,茶馆笼罩在一片古色古香的气氛之中。他们点了两杯冰咖啡,彼此对视了一会儿。

  “这地方不错,”在仁环顾四周,点点头说。

  这儿只有一屋子的午后暖阳、轻松的音乐和身着传统韩服、一脸祥和的主人及他们两个人。

  “当然,这儿很清净,所以我经常来。说吧,您又有什么事找我?”多贤一说完客套话便立即进入正题。

  看来她比外表更性急,在仁心想,不过这样也好,反倒让我更自在一些。

  “我爷爷希望我跟你结婚。”

  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李在仁也就开门见山地告诉你结论好了。

  “真是!我不是说过吗,我真的不认识你爷爷!”女教师断然回答道。

  这个男人一提起“爷爷”和“结婚”话题,多贤就忍不住啧啧咋舌。这家人还真是顽固!怎么想怎么都是骗子,而且一旦有了诈骗的想法,就要千方百计地拖延到底。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爷爷选中了你。”
 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多贤真是觉得荒唐可笑。这话也太没有时代感了吧!他以为他们家族在选王妃?他以为他爷爷说的话全球通行?

  “请不要因为你们的家事麻烦别人,至于你爷爷,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女教师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无其事地抛出了这句话。在仁听了恨得直咬牙,冲口而出道:

  “你以为我喜欢这么做?告诉你!我也不愿意来找你!总之你已经脱不了干系了,从你被爷爷看中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成为他的目标了!”

  “我说你怎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爷爷!”

  多贤像对小孩子说话一样,表情郁闷地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真不该跟这个连名字都记不起来的男人瞎折腾!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呢。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敬恩那孩子该怎么办的问题,因为他已经越来越不适应学校生活了。其次就是妈妈正在加大力度催促她早日结婚。唉,为什么妈妈周围有那么多没结婚的好男人?想到这些,多贤心里暗自叹气。

  “你们突然找我说什么遗产什么结婚,可是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事。”多贤语气稍微柔的孩子。”

  多贤忽然岔开话题,在仁虽然感到一丝不快,却也没有立即打断她。

  “除了不喜欢画画,其他各项都非常优秀,是一个智商惊人的了不起的孩子。虽然现在跟奶奶两个人住,不过我敢保证,如果他能够顺利长大成人,世界某一领域的历史或许都会被改写。”

  “所以呢?”

  “我希望敬恩长成那样的人,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敬恩现在智力过人,已经不能适应学校生活,所以我希望有人出钱资助他,可能的话一直到他长大为止。”

  “还有呢?”

  “还有?那样的话,我就答应你提出的任何条件,当然正如你所说,除了结婚之外。”

  “那样的话,给你的股份红利就足够了。刚才我忘记告诉你了,如果不是股价暴跌的话,这笔钱都足够资助你们全班的孩子了。”

  在仁显然仍在怀疑多贤的意图,多贤接着说道:

  “你不是说过你爷爷很健康,不会去世的嘛。可是送敬恩走却是迫不及待,哪怕明天送他去哈佛都不为过。还有,谁知道那份伟大的遗嘱中间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不知道你爷爷现在为什么把我加进遗嘱里,不过要是他以后清醒了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多贤这番解释提醒了在仁以前没有想过的——他爷爷可能改变主意——这个问题。

  “你再好好想清楚,是否真的对财产不感兴趣?”

  “我不是说过我不懂什么股份什么遗产嘛,所以当然也就没兴趣喽。信不信由你,只要你尽全力资助敬恩,我愿意把自己完全托付给你,帮助你完成所有稀奇古怪的事。”

  年轻女教师表情真挚,不带一丝戏谑之色,就像教小孩一样逐字逐句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真的对钱不感兴趣?”

  哎,他未免也太不相信人了吧?同一个问题至于翻来覆去地问几遍吗?多贤深深吐出一口气,暗忖道:他到底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话?如果我说对遗产有兴趣,想必他早就气得蹦高儿了,可是我说没兴趣他又不相信,还是没完没了地追问我。这个冥顽不灵、疑心重重的家伙,哼哼,难怪他爷爷不愿意分给他遗产呢。虽然我从未见过那位老人家,不过从这点上看,想必他真的很明智哦。

  “恰恰相反,我对钱十分感兴趣,不过对象只限于我自己钱包里的现金。比起关心那些会不会到手的钱,我还有更多事要做呢。”

  多贤干净利索的回答,仍然没有打消在仁的顾虑。其实在仁此刻也十分苦恼:他是应该相信这个女教师呢?还是要小心提防她又耍诡计?可惜的是,供他选择的路并不多:要么和女教师“谈判”,要么让爷爷的“奸计”得逞。站在他的立场上看,毫无疑问,跟这个只是机灵一点儿的女教师谈判,显然比打败久经沙场的爷爷更为容易。

  “好吧,虽然我不敢肯定中间遗嘱会不会变成其他样子,但不管怎样我都会坚定地资助那个学生。”

  “好吧,那我们签一份协议吧。”

  “什么?”

  “你的话我怎么可能全信呢?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交易,干脆再签署一份确切的书面协议吧!你不是也希望那样嘛,反正你也不相信我。”女教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我也不相信你!
的确,这正是他想说的话。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不能相信她,或许以后也不会相信吧。在仁暗忖道:如果事情出了什么差错,爷爷中途公开遗嘱,泰和那小子肯定会擦亮眼睛有意接近多贤,他李在仁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因为多贤已经打上了他的烙印,是他李在仁的女人了。要是把她让给泰和那臭小子,他的脸今后往哪儿搁!总之,他就是不喜欢事事与他作对的堂弟泰和,也绝不会原谅那小子的父亲即他的姑夫,因为他掠夺走了本应属于小婶婶的百货公司。

  要是姑姑姑夫知道了遗嘱内容,一定会暴跳如雷了吧。想必泰和那小子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肯定会不择手段地接近多贤,然后千方百计地引她上钩,这一点他李在仁不用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真是那样,爷爷的财产必将全都落入那小子手里。如此一来,小叔小婶该多伤心啊……妈的,他怎么连小婶婶的财产都保不住啊。爷爷这次是真的刺到他痛处了,妈的。

  “好吧,那咱们就落实到书面上吧。”

  “当然!就算下次我的名字不在继承人名单上,也请您不要忘记我们今天的交易。”

  “成交!”

  “好吧,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真心交往十个月吧。哦对了,实在不好意思……您叫什么来着?”

  当多贤笑眯眯站起身、带着一丝歉意问出这句话时,在仁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男人的 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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